第24章 点绛唇送陷怀抱(2/2)
只要醉了,嘴就不愿停下。
谷矫虽也喝了五六杯酒,根本就没迷糊意思,此时颇有一点儿无奈地看着谷梁初,不明白为啥有人如此易醉,而他的主子明知这人酒品不好,还偏喜欢纵着。
便不唱词,唠里唠叨全是指责。
“今日不睡榻阶。”谷梁初面目却很温柔,将手复上弓捷远轻晃慢摇的后脑,似是安慰地说。
“也不睡那么臭的寝房,”弓捷远还没醉得不省人事,闻言兀自接道,“臭成猪圈了呢!马棚都比那儿强……唔,我睡马棚,就和不系一块儿……”
“今夜雪冷,”谷梁初依旧柔声说道,“咱们也不去住马棚。你再起来喝上一杯,咱们回去睡床,干净床铺,被褥皆软,还香香的,可好不好?”
谷矫几乎没有听过谷梁初这般说话,目瞪口呆地看他,然后又目瞪口呆地看着已如一滩泥般的弓捷远竟又撑起脑袋,就着谷梁初凑到他嘴边的手喝光了一大杯红红的点绛唇。
“王爷……”震惊过后,谷矫询问地道。
谷梁初不理他的呼唤,又推弓捷远,轻声喊他,“弓挽?”
弓捷远只唔一下,然后再也没有反应了。
谷梁初这才满意,站起身来将他横抱于怀,撩了眼皮看看谷矫,轻声吩咐,“与孤带路!回房就寝。”
谷矫只得站起,走了一路都觉别扭:这是什么王爷?又是骗人喝酒又是趁机抱着,眼里笑意都藏不住,一副奸计得逞的模样。本是持重稳妥的贵人,怎么对上了弓司尉总是不良之态?就寝便就寝,他又不能上夜,作甚还只抱着?
竟似抱个美人。
“弓挽!”
模模糊糊,遥遥远远,弓捷远恍惚听见有人呼唤自己,努力凝神分辨,辨不出来,有些狐疑地应,“嗯?”
那个声音仍在耳边轻唤,“挽儿!”
弓捷远登时脆弱起来——这样的声音应该是爹,除了爹,没人这样叫他。
他哭着道,“爹……”
“不哭。”声音静了一会儿,又低声说,“挽儿不哭。”
弓捷远哪里还忍得住?当真抽泣起来,边哭边挥手臂,胡乱抓着什么,感觉逮到个人立刻满脸泪水地道,“爹,我和你一起去!”
有只手掌缓缓抹着他的脸颊,似在拂拭那些眼泪,声音仍旧温柔不已,“我们一起去……”
弓捷远这才觉出被人摇晃,身上也似沉重有物,呼吸极不顺畅,不由撒娇地唤,“爹,闷……”
小时候外敌夜袭营地,匆忙上马的爹就把他给按在怀里,那时便是这样感觉——闷。
“一下就好。”声音又哄着他。
摇晃急促起来,似被按在水里搓洗,弓捷远依稀听了句“乖”,觉得自己还只六七岁呢,便即安心睡去,仿佛还在爹的怀里乘马,脸颊贴着他的铠甲,只睡醒了,敌人便没有了。
马上难免颠簸,杀退了敌人便会好了。
弓捷远酣然沉入深睡之中,但觉有人抱着,心里无限安稳,什么都不再想。
作者有话说:
新年快乐!初一快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