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3 章（1/2）
第43章
43
陈文柏一时不知该作何反应。
他越是愣在那里，路明炀的脸色就越难看。他死盯着陈文柏，继而眼珠微转，毫不掩饰敌意地看向陈文柏身侧的邹祁。
两人浴衣湿透贴身，此刻还湿哒哒地滴着水，外露的皮肤泛红，可见得方才“泡得”之漫长惬意。特别是陈文柏，薄薄的衣裳贴在腰身、大腿，恨不得贴出所有线条，只消加上两分想象便几可等于全/裸。
而他们距离之近，邹祁的胳膊几乎贴着陈文柏的，连自然的笑都还在嘴角没来得及褪下去。
“路主管，怎么了？”几个男人换好浴衣走到路明炀身后，似是看出两方气氛不对，“这两位……？”
路明炀冷冷开口：“好巧，在这里碰上风华锦尚的邹总和陈组长。”
陈文柏搭在腿侧的手指微微动了动，他第一次听路明炀用这样冰冷的口气说话。
那几个男人中的一个看见邹祁，顿时面色躲闪，微微侧过身子抚鼻。
然而邹祁一双锐利的眼睛早盯见他了，冷然傲慢道：“那位不是辉金的周秘书吗？怎么几天不见，不拿正眼看人？莫不是不认识我了？”
周秘书尴尬非常，勉强正面朝他，心虚颔首，喊了声“小邹董”。
邹祁回以一声冷哼。更令那人无措窘然。
路明炀居然和辉金的勾肩搭背，辉金的还称呼他为“路主管”，说明了什么，一目了然。邹祁心中讶异，虽面色不露，却暗暗看了眼陈文柏的后脑勺：他是故意瞒着我的？
陈文柏往前挪了一下步子，“你们也来泡温泉……？”语气有明显的寒暄讨好之意。
路明炀扯了下嘴角，露出根本不算笑的笑：“怎么，我突然出现，该不会是打扰了陈组长吧？”
“我……”陈文柏被怼，脸色微讪，又有些冤枉。
“可能在陈组长看来，我就该在外面累着，不像你和邹总这样有闲情逸致，工作时间还能抽空出来泡温泉。”路明炀加重最后三个字的音，一面危险地看了眼他身侧的邹祁。
陈文柏无话可说，手里攥着毛巾，心里想着解释之词，却发现自己一句像样的、能立时安抚路明炀的话也说不出来。
“是我带他出来的。”邹祁插进话来。
路明炀皱了下眉头。
邹祁微微叹了口气，听来十分体谅：“文柏最近太累，压力也大，我怕他累坏身子，所以提议一起出来放松。在这遇见路先生，实属意外。”
这平淡的一句话竟仿佛平地一声雷，直接炸在路明炀头顶。
众人还没看清楚，就见一道人影冲了上去，二话不说冲着邹祁的脸就是一拳头。“咣”地一声，邹祁猝不及防地撞上更衣室皮座椅，险些没站稳。
“路主管！”几个男人连忙上来拉住他。
更衣室零星几个客人忙躲到一边，心惊地望着这方。
“邹总！”陈文柏吓了一跳，宕机一秒，立刻去扶邹祁。“没事吧？啊？”
那一拳头是一点都没留情。
邹祁舌头舔舔腮，舔出淡淡锈味，掌根抚了下嘴角，倒是没渗血。便摇摇头，“没事儿。”
陈文柏着急忙慌地歪头看了看，急急地怪路明炀：“你干什么啊路明炀！？好好地为什么突然动手打人！？”
路明炀甩开身上的手，一把砸了毛巾，“他欠揍！”
“路明炀！”陈文柏不可置信面前的人怎么会变得这么不可理喻，邹祁跟路明炀根本毫无交集，今天好心叫他一起泡温泉，何错只有，平白要挨一拳头？就算两人有过几次尴尬会面，可那都是微不足道的小事，哪有男人会计较那些？
“你……”陈文柏愧疚万分，转脸先跟邹祁赔不是：“对不起邹总……”
邹祁指尖摸摸伤处，“不是你的错。”
那柔声细语直看得路明炀愈发躁怒，脑子里更是不断回荡两人方才说的“一起淋浴”。
一起淋浴！？
“跟我过来！”路明炀黑着脸上前，不由分说攥过陈文柏的手腕就往浴室拖，一边大声喝令几人不准跟来。
“路明炀，你发什么疯！”
发疯？对，就是发疯！
路明炀把人甩进狭小的隔间，“唰”地扯上帘子。
陈文柏的背被湿硬的瓷砖壁撞得生疼，紧接着又被两只有力的手扣住肩膀使劲晃了晃，晃得发丝上的水珠都抖落下来，慌张的眸子对上路明炀怒极气急的脸，
“陈文柏，你开始跟他有肌肤/之亲了是吧！？啊？一起泡澡，你他/妈的到底有没有把我放在眼里！”
陈文柏都怀疑自己听到了什么，他奋力一推，“路明炀，你听听你自己在说什么！你自己想想可能吗！”
路明炀再次压过来，一把钳住他的两臂，眼神愈发隐忍压制，昏暗的浴室顶灯投下来的光照得他的面孔有些阴鸷扭曲，连嗓音都好像变了，
“陈文柏，我已经说过太多次了，不要刺激我！你搞清楚跟别人相处的底线，不要越界，你好好地，我就不会发疯，否则我实在没办法保证为了不让别的男人碰你我会做出什么！”
陈文柏被他的低吼震得瑟缩，面前人的模样是个十足的疯子。
“明炀……你到底怎么了？是不是太累了……？”他的嗓音有些抖。
看他面色害怕，路明炀使劲吞咽了下，努力平复，尽管如此，眼中弥漫的危险和隐怒依旧没能散去。
“我受不了。”
“受不了……什么？”
“……我受不了你身边有别的男人。高中的时候我就告诉过你，我不喜欢你跟别人说笑，不喜欢他们把你围住，不喜欢他们拉着你跑步！我不想再证明我有多不喜欢这些，我已经说过我爱你，我可以用尽一切办法来证明我爱你，但你不要再拿别的男人刺激我，我……我真的控制不了我自己！”
那些话高中时是说过，可当时路明炀脸上是少年人的醋意和不愿承认别样感情的傲娇，而不是此刻的压迫和威胁。
路明炀说完，俯身紧紧抱住陈文柏，力道之大陈文柏几乎要喘不上气。他惶惶然望着潮湿的天花板，胸口贴着路明炀搏动的心跳，好像在一声声数着他那空白孤单的几年到底有多无措。
他爱的这个人，需要心理上的引导与疏解。或许……早就需要了。
***
“对不起，邹总，我……真的没想到今天会变成这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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