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2 章（1/2）
第42章
42
“……没。”陈文柏讪讪地拿下毛巾。
邹祁睁开一只眼散淡地瞥他：“感情问题？”
是……也不是。他现在并不确定路明炀是不是已经开始参与辉金打压邹祁的事情，如果是，他都不知道该如何面对邹祁了。
以为他是不愿意说，邹祁又闭上眼睛。
“邹总，”陈文柏出声问，“您觉得我们这次竞标成功的把握有多大？”
“我没有失败这项选择，想太多对我而言也没有意义。”
邹祁侧身够到岸上的饮料，“来一杯？”
“嗯，我自己来吧。”陈文柏淌水过去，拿了杯白水。两口下肚，一股清凉和温泉蒸腾的热奇妙地融合在一起，特别舒坦。
“其实我知道我作为普通职工没有资格问太多，可是就算作为朋友，我还是很想多嘴问一句……邹总，你最近状态很差，是不是锦尚所处的困境很严重？”
邹祁看了他一眼，这人成天帮这个想帮那个想，都快成热心人士老陈了。
“一个月前辉金解除了一批和老合作厂商的合作协议，理由是要根据市场需求变化优胜劣汰，寻找更适应市场的合作模式。你可以想象这些供货渠道一旦空出来，会有多少厂商前赴后继寻求跟辉金的合作。据说辉金在合作商谈中提出要重新洗牌市场，也提出了诸多合作要求，具体内容我不得而知，我只知道自这个消息出来以后，我手机里八成的联系人都不接我电话，上门也闭门不见。”
邹祁眼神阴鸷，嗓音倒还平淡，“辉金那么大的摊子要倒并非易事，这次整改也许只是自救，不过我可以肯定的是苏程光没有答应跟我合作，但也没有答应和花颜合作，看来他也看出辉金存在严重的内部矛盾问题。这样也好，趁辉金忙于内部事务，我们也能得以喘息。”
陈文柏有些担心：“辉金会不会也参加这次竞标？”
“我已经摸过消息，不会。”
陈文柏点点头，“那还好。”
“还好什么？”
“啊……没有，我是说，这样就不用和辉金硬碰硬了。”
邹祁眉头微动，“你今天不太对劲啊。”
陈文柏有点心虚，拿湿毛巾在脸上擦擦，闪避道：“没有啊……”
邹祁那双眼睛就跟能把人看穿了一样，陈文柏架不住他琢磨，只好装作给杯子添水背过身去。
背后的邹祁忽然开口问道：“你男朋友还在做原来的工作？”
正戳中心慌点，陈文柏动作一僵，含含糊糊答：“最近有换工作。”
“嗯。换了也不错，至少和你相处的时间会多一点。”邹祁垂眼喝水。
事实正好相反。陈文柏心想。
“加点水吗？”
“嗯。”
邹祁随手把杯子搁在岸边，一面瞧着他倒水一面道：“文柏，这两天可能会有人找你，到时候你也别太固执，想想自己的前途和规划，知道吗？”
陈文柏没太明白，“找我？找我做什么？”
“当然是挖我的墙角，还能做什么？”
陈文柏摇摇头。“我肯定不去。”
“所以我才特意跟你说这个。”邹祁加重语气，“别着急做决定。这个圈子里辉金依旧是数一数二的，他们如果来找你，你一定要问清楚他们能给你怎样的职位和待遇，如果还不错，也不要一意孤行了，毕竟你还年轻，以后发展的可能性还很多，犯不着在锦尚死磕。”
“那你呢？”
“我？”邹祁深深地叹了一声，“谁都能走，我总不能走。”
陈文柏沉默不语。
邹祁看他那样子，缓了语气玩笑道：“怎么，让你走你还不舍得？最近两个月你的奖金都少得可怜，都七八个人跟我的人事交辞职报告了，你倒好，有人挖你还不愿意？”
陈文柏心情不佳，“没人来挖我，而且在这种时候我要是去了辉金，我的良心也过不去。”
“前途面前谈什么良心。行了，你们几个要是有不错的下家，我也不会怪你们，这样我心里还能少点顾虑。其实自己单干也不错，哎，说不定辉金真给我整趴下了，到时候我再请你你还愿意过来吗？”
陈文柏笑得很牵强，“邹总，你还开玩笑。”邹祁越是这样开玩笑，他心里越不是滋味。他说的有人辞职的事儿他也知道，据说是被挖走的，特别是CD组，半个月就走了四个人。现在的锦尚在一种奇异的平和中摇摇欲坠。
邹祁笑笑，正要开口说话，背后的手机响了。
他拿起来看了一眼，面色随即冷淡，随手丢开不理。
陈文柏看见屏幕上大剌剌的“邹一铭”三个字。
谁会存自己老爸的号码直接存大名啊……而且看他那态度，存号估计也不是为了接电话，而是为了不接电话。
“邹总？”
“不接，看见就烦。”
震动声没完没了，邹祁权当耳聋。那头也是个犟的，一直打到自动断掉才算完。
这属于家事，陈文柏不好插嘴。
他坐在池里安安静静地泡，邹祁却出声了：“从小到大邹一铭压根没管过我，现在他病得动不了了，却想让我去孝敬他，真是可笑。”
陈文柏转头看他，邹祁却又不说了，“不说这个，影响心情。”
他脸上刻意掩藏的失落神情还是被陈文柏看了个清清楚楚。那表情令陈文柏又想起了路明炀。
高二上学期期末考结束，寒假即将来临。班上大多数人家里早就做了寒假安排，出去旅行也好，上补课班走亲戚也好，班级里走廊上到处都是活跃的氛围。
几个同学围在陈文柏桌前讨论寒假该怎么过，他们七嘴八舌地说着，陈文柏的注意力却飘在路明炀那头——那人坐在课桌上，胳膊肘里夹着个篮球，大冷天的校服外面也不套个羽绒服，只顾着兴奋地与别人说话。
听着好像说要去北欧旅游……
“班长，你呢？班长？”
“啊……我还没想好，应该没什么特别的。”
大家都知道他家里的情况，只有老妈一个人，一般也都是平淡地过个假期。
“要不跟我们一起呗？我爸说这个季节去山里可美了，还能看到很多平时看不见的小动物。怎么样，要不我跟我爸说一声，帮你们也定个民宿？”
自己老妈那个犯懒的性格，估计不会同意。陈文柏想想，道：“我回去问问我妈的意见吧。”
“嗯，行啊。”
陈文柏说完，又习惯性地看向路明炀那边。谁知那人竟也在漫不经心地看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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