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5 章(1/2)
第25章
25
蝉鸣掩在树间聒噪,午后半下阳光烈度不减。
室内运动场向来是上班族休闲放松的最佳选择,不过在这三伏天的高温侵袭下也门可罗雀。远远看去,网球场只有一方有两个人在来回挥洒汗水。
邹祁的白色T恤浸出大片湿迹,但动作依旧充满力道。在快要跨过三十岁门槛的男性之间,他可以说是相当自律的类型。尽管工作占据了超过7成时间,身材管理却从没落下,加上身材本就高大,肌肉线条也就格外明显。
他挥出一拍,绷紧的下颌随之甩出几滴汗。球准确地飞向对面人的右侧方。
对方显然已经体力告急,第一时间跑过去也没来得及拯救。
“哈哈。”邹祁手里的拍子轻巧地颠了个个儿,“陈文柏,这就不行了?”
陈文柏气喘吁吁,顺势坐倒在地。汗水扑簌地往下落,心跳砰砰地厉害。
“不行了……不行了。”他摆摆手,仰躺下去大口喘气。
邹祁笑盈盈地走过来,拿了两瓶水,一瓶轻轻丢在他手边。自己仰头灌了几口,“今天怎么了?这么快就不行了,平常最起码能坚持一个小时。”
见对方闭着眼,没力气回答他的话,便坐下来用膝盖碰碰他,“不是你叫我出来放松的?才几回合就不行了,到底是你陪我这个老板还是我这个老板陪你?”
陈文柏睁开眼,特无奈地道:“邹总大人,我是陪您老人家打球,不是撒气!您今天打的哪个球是人能接的?”
这段时间大家都能看出来邹祁心情不好,对工作特别烦躁,应该是压力太大。陈文柏思来想去决定约他打球,不管有什么压力,运动运动总归有点用处。
可这发泄是发泄了,邹祁看起来也爽快了,陈文柏一条小命快没了。
邹祁自知打得是过分了点,不过作为老板没有跟下属认错的道理,嘴硬道:“什么叫人不能接?你骂我还是骂你自个儿?”
陈文柏自认倒霉,“我哪敢骂您,我是说我自己技不如人,居然胆敢叫您打球。”
他坐起身,够到地上的毛巾擦汗。
他皮肤偏白,经过半个多小时激烈的运动,这会儿已经四处发红,灰色的短袖衫被汗沾得深一块浅一块,黏在身上难受得很。陈文柏仰起头,捏着胸前的领口呼扇。
“最近您都魂不守舍的,是不是巨威那边有什么新消息?”
邹祁的目光浅淡地落在陈文柏的后脖颈上,那里偏凸起的颈骨处有一个快要淡去的红印。那与运动后的血管扩张不同,是一种成年人都懂的痕迹。
“没有。”他不动声色地转移目光,起身去拿凳子上的毛巾和外套。
陈文柏也跟着爬起来,“那是什么原因?这几天开会您总是走神,而且……”而且上次B组犯了那么大的原则性错误你居然都没发火。
“你觉得我能斗得过他们吗?”
“啊?”
邹祁扭过头,“算了,这不仅仅是工作,也是我的家事,问你也没什么用。”
陈文柏明白过来,“邹总,是不是辉金给出压力了?”
“嗯。前几天他们对我发出了最后通牒,哼……看来这次是要玩儿真的。不过我也表了态,不管他们想干什么我都奉陪到底,谁输谁赢还不一定,大不了鱼死网破。”
他们邹总贯来自信满满,能说出这话说明内心明白双方实力悬殊。陈文柏想了想,还是开口道:
“或许我不该问……但,我看得出来,邹总你非常热爱这一行业,而且辉金也有你的心血,你为什么一定要离开那里呢?你说过你不止是要做,还要改变国内在这一行业的市场风向,既然想做出一番事业,辉金才是最合适的平台……”
邹祁眯起眼,神色凌厉起来:“你是在劝我回去?”
“不是,我只是想帮你解决问题。”陈文柏认真地说。“如果辉金真的打算对锦尚出手,不是我对您没有信心,从市场、体量、人脉、资源,不管哪个方面来说我们都不占优。所有现实都摆在面前,锦尚胜率实在太低。如果我不搞清楚来龙去脉,就算想为你尽心尽力,也会有顾虑。”
“顾虑什么?担心自己丢了饭碗?你放心,就算锦尚被打个灰飞烟灭,你们的遣散我也会安排好的,为我做过事的我什么时候亏待过!”
邹祁说完,冷着脸擡脚便走。
陈文柏赶紧拦住他,无奈道:“邹总,我跟你这么久,你还不了解我?”
“就是因为了解你,我才对你现在说的话非常失望!我以为你……”邹祁咬咬牙,他以为陈文柏会选择一直跟着他,毕竟自己是他的第一个伯乐。
“不管你是要跟辉金斗,还是选择回到辉金,对我而言都没有区别,我跟着你到现在,只是因为邹总你的能力和人品而已。”
邹祁神色有所舒缓,沉默地等着他接下来的话。
陈文柏说:“邹总,其实我真的很佩服你,如果是我一出生就在罗马,那我肯定不愿意奋斗。我不知道您到底经历了什么会选择和那个地方一刀两断,但我认为你做事都有你的理由,从这两年跟着你打拼,跟着你学了那么多,眼看着锦尚越来越有规模,我就敢说辉金没有你是他们的损失。如果锦尚输了,大不了我就重新找个工作,最起码有点存款总比刚毕业那年好得多!但我想问,想要知道,是因为我想自己做的每件事都不是凭一时冲动或者一腔激情,我想跟你站在一个阵线,您,您明白我的意思吗?”
“说白了,你就是不想不明不白地跟着我,死也要死个清清楚楚,是吗?”邹祁抱着双臂,哼了一声。“那好,我可以告诉你,我之所以执意跟辉金一刀两断,是因为邹一铭害死了我妈,我跟他这一辈子绝不可能修复关系,绝、不、可、能!”
陈文柏震惊极了。
提到邹一铭,邹祁的面色愈发阴冷,“我是在辉金长大的,没错。但我现在最痛恨的就是我对辉金的所有付出,我像个傻逼一样卖力,结果换来的是什么?是我妈病入膏肓见不到儿子,是老头子无情无义不管我妈,堂而皇之地把私生女领进家门,我嫌恶心!”
邹祁怒吼,手里的拍子狠狠砸在地上。
体育馆回荡着他的吼声和拍子砸地的响动。怒火被空旷的室内成倍放大,连陈文柏都忍不住浑身一抖。
他见过发火的邹祁,可以说是天天见。这人对工作要求之高,脾性之急,几乎每天都会在公司发火。不过大多只是脸色冷,语气硬。两年多了,还是第一次真实地看到他眼中有浓烈的要撕了一个人的急怒。
片刻,邹祁意识到自己的火气牵连的是无关的人,便沉默敛色,“拿上东西,回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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