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1/2)
第二十七章
小貍花猫是一只流浪猫,被人虐打过,伤口遇水感染发炎,导致高烧不退,再加上本身就不太健康,有好几种传染病,于是被留在医院观察治疗了。
暮色四合之时,陈誊拖着疲惫的身躯回家,一打开门,就看到凌初年无精打采地窝在沙发一角,周身透着一股消沉的慵懒,眼神放空,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他听见声响,先是惊了一下,旋即掀起耷拉着的眼皮,看到是陈誊后,又仿佛松了一口气,没有力气的垂下。
凌初年没看见猫,便问了出来,刚说完话,就打了一个小小的喷嚏。
声音很轻,却如惊雷乍响,撞得陈誊的心一跳,他走过去问:“感冒了?”
凌初年迟疑了一下,摇了摇头。
陈誊看他蔫哒哒的样子,压根不相信,找出体温计给他量体温,看到显示的数字后一阵头疼。
38.5℃。
陈誊没想到自己一语成谶,他刚安顿好一只猫,又累又饿,现在又来一个人,实在忍不住爆了一句粗口,但不是针对凌初年的,纯属宣泄。
凌初年生病时反应会变得迟钝,他没听清陈誊说了什么,微微歪着脑袋,露出一个疑惑的表情。
呆呆的,笨笨的。
陈誊叹了一口气,不知为何,现在的他难以对凌初年发怒,只好任劳任怨地把人照顾好,但这人不领情,总喜欢弄出一些事来折腾他。
凌初年怕苦,不肯吃退烧药,甚至到了畏惧的程度,一看到就躲,陈誊抓住他,好不容易哄着喂下两粒,给他贴上退烧贴后打算带他去医院。
谁知,凌初年一听到“医院”两个字,就狠狠皱起了眉头,一脸抗拒,十分小孩子气地朝陈誊扔抱枕,说:“我讨厌医院,我不去。”
小事可以任由他胡闹,但事关身体健康的,陈誊不可能放任他,他厉声拒绝:“不行,会烧坏脑子的。”
凌初年站了起来,愤恨地瞪着陈誊,在发现陈誊丝毫不让步后,又跺了下脚,往房间里跑,陈誊追进去时,他已经躺在床上了,拉过被子把自己盖好,只露出一双漂亮的眼睛。
他说:“我睡一觉就好了。”
怕陈誊把他揪起来,又补了一句:“我小时候就这样的。”
凌初年从容地闭上眼睛,让陈誊的劝语不得不咽了下去。
他对凌初年无计可施,将他的头发捋上去,换了句话说:“要是不舒服就叫我,我在客厅。”
凌初年似乎在这几秒的功夫里就睡着了,呼吸轻微,没有回话。
就在陈誊要走出门口时,凌初年睁开了眼睛,轻声又问了一遍:“猫呢?”
陈誊回头,想了一会儿,骗他说:“丢了。”
凌初年嘴唇翕动,但没有发出声音,目不转睛地看着陈誊,好像不相信他会这么做。
陈誊将他的沉默理解为无声责怪,一想到他是为了救猫而淋雨的,又看到他病恹恹的样子,怒火又开始滚动起来,语气稍微重了点:“自己都顾不上,还管猫。”
凌初年以为陈誊真的把猫丢了,下一秒就挣扎着要起床,陈誊冲过去把他摁在床上:“干什么?”
“找猫。”
陈誊气不打一处来:“找什么猫!你才来溯州几天,不是受伤,就是感冒发烧,我看你不是在折腾自己,你就是来报复我的。”
凌初年有点委屈,撇了撇嘴:“你和我又没过节。”
“谁知道呢?”陈誊说,“指定是上辈子欠了你很多钱,这辈子追债来了。”
凌初年半晌没吭声,一开口又绕回了原点:“我要去找猫。”
陈誊怕他又跑出去淋雨,泄了气,只能实话实说:“它在宠物医院。”
凌初年将信将疑地盯着陈誊,似乎在辨认他有没有说谎。
目光太过坦率和直白了,陈誊恶狠狠地说:“我骗你干嘛!”
“你刚才就骗我了。”
“……”
陈誊败下阵来:“因为我生气了。”
凌初年没问陈誊为什么生气,坐起来笨手笨脚地抱了陈誊一会儿,还摸了摸他的脊背,安慰道:“那你别生气了。”
陈誊身体僵直,双手握成拳头放在凌初年身体两侧,他笑了:“好吧,我不气了,快睡觉。”
半个小时后,陈誊进房间测凌初年的体温,气得直接把温度计给扔了。
他觉得自己可能脑抽了,居然会相信凌初年的鬼话。
凌初年团着被子,捂出了一身汗,面色泛着异样的红,微张的唇里吐出的气息也热得骇人。
陈誊把他攥着被子的手指一根一根扯开,捞起他时,被他发烫的身体吓到了,懊悔不已。
凌初年嘴里一会儿咕哝着“热”,一会儿又抱怨“冷”,神智已经不太清醒了。
他头疼欲裂,烧得迷迷糊糊,冷的时候,想扯被子盖住自己,软绵的手乱摸了一通,拉着陈誊的臂弯绕了自己的脖子一圈,发着抖的身子也往陈誊怀里钻。
陈誊顺势而为,改背为抱。
凌初年想紧紧抱着“被子”,但擡不起手,他的脑袋靠着陈誊的肩头,突然说:“我不想去医院。”
气若游丝中夹杂着一丝恳求。
但他这种情况,要是不去医院,肯定会出事的。
陈誊用纸巾擦去他额头上的细汗,刚要开口哄他,就听见他说:“医院里有很多怪物,他们要吃了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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