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第18日(1/2)
第18章第18日
◎骑马。◎
温霁一愣,下意识地想不是长个子不是长脑子,那岂不是——
她脸颊发热,擡手抓住安全带挡住胸:“张初越你说什么呢!”
张初越冷呵了声:“胆子还长了不少,都敢在河边骗人买虾。”
温霁:???
她尴尬地松开手,想太多了,自作多情。
“不是骗,虾是好虾,你没看他们都夸你的虾买得好。”
“五十一斤罢了,她们把我当冤大头看。”
温霁没好气道:“那也是给老婆的,怎么能是冤大头!”
她话一落,车身在石坎路上左右一晃,温霁下意识擡手抓住车顶的把手,“你开车小心点呢。”
张初越沉了沉气,板正了下腰身,低声落来:“你还知道骗的是你老公。”
温霁:“……”
鉴于张初越开车太猛,温霁决定不跟他说话,否则一会颠啊晃啊又堵车,反赖她今天非要出门。
毕竟,批判他人是雄性的天赋。
到了镇上,温霁如同鸽子出笼,看乡野多了就想看城市,在城市呆久了又向往山村,这是对生活的自我调节,温霁指着一家洋快餐说:“想去吃薯条。”
洋快餐里都是小孩,尤其是甜品站前排起了长队伍,张初越见温霁也站在小孩堆里,说她:“这什么时候能吃上,进去点也一样。”
外面日头已经在晒了,而她却指着前面的窗口说:“第二个半价哦。”
张初越生得高,一下就能越过人群看到广告牌,拧眉:“你不是知道我不吃甜的吗?”
温霁疑惑地“嗯”了声:“我又没说要跟你分。”
张初越:“……”
看她的眼神像是在说“你等着,白眼狼”,嘴上对她说:“那你自己排。”
温霁嫌弃他一般撇开头,忽然想到什么,扭头要找他,却见张初越仍站在原地,脱口道:“你付钱!”
说好的费用他包,虽然是几块钱的事情,但她跟他没什么感情,所以不用客气维护关系。
温霁本是要给他让位置排队,谁知他根本不想排,直接把手机给她:“自己拿着,我进去找位置。”
温霁拿着他的手机一时愣住,真不怕她偷窥隐私?
不过她目不斜视,屏幕一直亮着付款码。
拿这个考验太太?
等拿到两根甜筒进去时,张初越已经找了个靠窗的位置安静地坐着,别人都在玩手机和聊天,而他,仿佛在专心等着人。
温霁坐下时把手机还给他,刚要吃,就看到张初越从她手里拿了一根甜筒,她一愣,提醒道:“不是说不吃吗?”
“我付的钱,总得听个响。”
温霁努了努唇,不想理他,只是一转头,看到旁边坐了个小男孩,手里拿着两根甜筒在吃。
她小声笑道:“张初越你看那个小孩吃得多满足,我也能吃两根。”
他眼皮掠向她,忽然说了句:“不觉得没有同伴分享,很可怜吗?”
温霁伸出舌尖舔了下顶端的雪糕,说:“不觉得啊,我小时候被迫跟我哥哥分享得太多了,书桌,衣服,鸡腿……如果我能一个人独占的话,会很开心。”
张初越看着她,奶白雪糕在粉润精致的上唇描了一圈,丁香小舌舔过雪糕又去勾唇角,就在她目光投向他时,他开口道:“我从小就独占。”
你说气不气人!
温霁瞪了他一眼,扭头自己吃。
等吃完用纸巾擦嘴的时候,她才有闲脑子反应过来,他是独生子,所以从小就独占,所以才会说——没有同伴分享,不觉得很可怜吗?
于是按照他的逻辑,他是在大发善心地帮她咽了这根雪糕,她还应该感谢他?
温霁头一次觉得两人观念上的巨大分歧,他觉得他在牺牲了,但对温霁来说根本没有必要。
她再一次强调:“我可以吃下两根的。”
她跟在他身后,快步追上,继续讲:“你不是说要来镇上办什么事吗?我们可以分头行动。”
“你要逛哪儿?”
“太晒了,我想找个KTV!”
她话一落,张初越眉头就拧得锁了起来似的,好像那是什么腌脏地,她说:“我有个优惠券,花不了多少钱的。”
张初越见她给自己亮起了手机屏幕看券,胸腔那股气用力压下去,语气才能沉静道:“看来还没少去。”
温霁解释:“那家有自助餐还能唱歌,我以前在镇上念书的时候,同学就会约着一起去,不然也没有别的娱乐活动啦。”
她说着往前指:”我走过去就行了,你忙你的吧。”
张初越原本要跟上的脚步顿了顿,忽而说了句:“我要付款。”
“没事啦,到时候我把收据发你。”
张初越双手环胸朝前望:“不信。”
温霁眉心顿时蹙起,小声嘀咕:“小气吧啦。”
生怕她乱报价呢吧。
于是不得不带张初越过去,唱歌的KTV十一点后营业,温霁算好了午餐时间,进去找前台开包厢,说:“我一个人。”
说罢回头朝张初越道:“好啦,你交了钱就可以走了。”
张初越环顾四周,这个地方灯不好好亮,闪得人眼睛疼,五颜六色的光就是没有白色的,一条通道蜿蜿蜒蜒,不走直路,墙面上挂了各种恐怖猎奇的装饰,这时进来一群少男少女,看着精神,就是吵。
“先送一打啤酒上来,还有骰子盅。”
其中一个男生喊完,转身就撞着张初越,站没站相地擡头道:“阿叔,让个位啊。”
张初越眉头拧紧,胳膊就让温霁扯了过去,听见她笑:“不好意思,我老公眼瞎。”
张初越听她介绍“老公”心情还有一些不错,然后就听见她说他“眼瞎”。
这时人群里的精神小妹捂唇笑咯咯,望着张初越说:“要不要一起玩?”
温霁刚要开口拒绝,就听一个抽着烟的精神小伙说:“我让你们把妞都找过来,怎么办事的。”
这道痞声落下,刚才笑咯咯的小妹妹转头说他:“这里六条妞还不够你玩的吗?”
她说完,那男的面露不爽,但眼神盯着温霁看,张初越下意识握住温霁的胳膊要往身后带,谁知她忽然挡在他身前,笑笑道:“你们玩吧,我们只是来吃饭的。”
这时前台跟温霁报了房间号,目光扫向张初越,说:“这是用餐区的单人券,先生没有买票不能进包厢。”
“小姐姐一个人进去唱吗?”
精神小妹的目光落向她时,话却是张初越答的:“不是。”
温霁不想跟张初越进包厢,她只想一个人静静唱会歌,见他去买餐券,温霁拉住他胳膊道:“里面不好吃的,你肯定会说不值。”
温霁因为情急,双手搂住了他胳膊,远看着像在撒娇。
张初越左边胳膊发麻,但还是低头在她耳边沉声道:“等他们走。”
温霁半个身子掩在他怀里,听见那群少男少女走远,眨巴着眼睛看他:“你连小孩都怕啊?”
“我怕什么。”
“你刚才浑身警戒,抓着我胳膊的力气特别大,我挡在你前面了,他们还会强拉你进去么。”
“我是怕你一个人进去,他们会找你。”
张初越语气一重,温霁愣愣地看向他。
男人撇开视线,淡声道:“你进去吧。”
温霁僵着脑袋点头,慌忙又快速地往包厢的走廊里走。
张初越收回视线,朝前台道:“再买张票。”
小包厢里的格局袖珍,依然有上一任玩家留下的烟味,空调开得足,温霁去自助餐区端了餐盘回来,边吃边点歌。
她口味多样,唱外文歌只是她练习口语的方法,她大一过了四级,大二考了六级,想再考个口语证,技多不压身。
过道喧嚣,侍应生和客人往来不绝,而温霁的房间里只有安静的灯斑扫过,成为她唯一的听众。
包厢门被轻推进一道缝。
起初张初越只是想确定温霁在里面,而后却看见一道徐徐的紫色光柱温柔地扫过她的眉眼。
小小的包厢里,温霁就坐在吧台椅上,单腿微曲踩在椅下,双手握着麦克风,目光认真地看着歌词显示器,她的嘴唇在动,否则张初越会以为这便是原唱了。
温霁唱歌的声线有种干净的通透感,不是声带发出,而更像是从心里,她唱的是英文歌,张初越听不清台词,调儿慵慵懒懒地拖着,勾人入眠,但又无法入眠。
本就俏丽的五官让光影划过,像流沙玻璃瓶里坐着的公主,张初越第一次见她这么安静,专注。
他的手扶在门上,恍惚间像一个新郎在揭新娘的盖头,只撩起了一道缝便凿了下他的心,不知她还有多少风景。
张初越小的时候吃喝不愁,长辈宠爱,玩具甚多,但没有哪一样送到他面前,会让他觉得有无限期待,这种感觉过于微妙,以至于他不想正视,只想压下。
他自认在部队时也是耐力第一,怎么会受这小姑娘蛊惑。
就在拉回门缝的瞬间,伴奏一切,俏皮甜心的嗓音泄来:“整晚胡思乱想,夜色真好,让我睡不着,为何你总是想要逃?”
握在门把手上的大掌猝然拢紧了。
女孩从吧台椅上下来,一边握着麦克风一边叉腰撅屁股,唱得高兴便跳起来,明明穿着牛仔裤,指尖又要从膝盖往上摸,张初越眉头锁起,把房门关紧了。
因为身侧有人经过。
那方天地被藏在他的身后,转眸,是刚才在楼下碰见的精神小伙子。
“阿叔,我们玩游戏输了得找隔壁包厢的人要个微信,男的就找女的,不然得灌啤酒,你老婆在不在?”
张初越脸色铁青,“滚。”
男生喝了些酒,听他这语气顿时不爽:“不行就不行,说话这么没礼貌,要是个美女找你要,你指不定心里多高兴,切。”
“几号包厢。”
张初越冷声问他。
小伙子一身金属链子,脑子有泡,往身后指,张初越就揪住他衣领外那包厢里带,门一开,原本鬼叫的声音顿时停歇,舞台上还有姑娘在撅屁股唱跳,一扭头看到张初越,全都定住。
“谁让他去隔壁加我太太微信的?”
那小伙子被他揪住衣领,不得动弹,慌张道:“再不松手我喊保安了啊!”
这儿的保安个个都是退休老头,张初越生得身高腿长,一拳头就能把人揍死,这时有个女孩过来打圆场,笑道:“就是玩个游戏,他让了我一下所以输了,不然就是我去找帅哥你要微信了。”
张初越沉声严肃道:“你们找谁玩都行,不准去隔壁。”
“欸欸欸。”
这里头抽烟的痞子小伙说:“来这儿都是默认玩的,本来我们就是交个朋友,你这样的就别来了。”
张初越随机拎起一瓶酒,众人吓得心惊胆战,那抽烟小伙居然迎头而上,笑:“怎么,砸场子啊。”
一股酒精味,全都喝上头了。
张初越说:“我跟你们玩一把,赢了听我的。”
“哇哦~”
这时众人发出刺激的口哨声,有姑娘说:“那输了呢?”
张初越道:“去隔壁叫我太太过来,她让我做什么,我就做什么。”
“自己人包庇!不可以!”
“真夫妻玩起来才爽啊,把惩罚牌拿来!”
“……”
张初越懒得理他们说什么,速战速决:“拿骰子盅。”
这时有人在洗游戏惩罚牌,打头一张上写着:接吻。
他眸光蓦地一凝,听见其中一个人说:“输了就让你太太抽这里的卡牌,让你做什么你就做什么,这样谁也包庇不了。”
温霁的歌单切到第十首的时候,她正唱着“梦中人”,放在旁边找歌的手机忽然震动出声。
“过来隔壁包厢。”
温霁长到二十岁,从来只有家长来学校领她回去,没试过去领人回来的。
张初越真是头一份。
“小姐姐,你老公玩游戏输咯!”
温霁一进来,就看到一个穿着超短裙的精神小妹笑盈盈地对她说:“你得抽卡牌惩罚他哦。”
张初越一张脸严肃,坐在一群精神小伙子之间,温霁没好气小声道:“让你走不走,活该。”
她伸手去抽卡牌时,察觉张初越的眼神落了过来,温霁眉梢一挑,还知道紧张呢。
一张卡牌落入手里,温霁翻了个面来看,这时大家凑过来:“是什么?”
温霁迅速把牌面压下,擡手挽了下鬓发:“惩罚太轻了,他开车又不能喝酒,让他请你们。”
“诶!酒我们自己能买!”
一个小伙子站起身告状:“刚才我本来是输了游戏找你要微信,你老公守在门口不让我进,还差点动手,我们文明人,但这口气得出。”
温霁一听,那简直好办,拿出手机点出二维码:“来,加吧。”
当着老公的面,温霁加别的男性微信,简直是耻辱,其他男生顿时乐了,“这口气出得爽快,谢谢妹妹。”
张初越脸色沉得比包厢的墙壁还要黑,她刚才抽的那摞卡牌被他捏在手里,快稀碎了。
“什么妹妹,请叫我张太太~”
温霁话一落,张初越忽地擡起眉棱看她。
“我跟你们玩一盘,输了也要抽卡牌。”
温霁说完,众人起哄,兴奋道:“好,骰子还是石头布?”
“刚才我老公玩什么?”
“骰子。”
温霁拿过他面前的骰子盅,规则就是喊个数,没超过就输,一轮下来,温霁喊:“十一个一。”
下一个就得往大的喊,大家不信会有这么多个一,于是那个抽烟的小伙子喊温霁揭盖,显然是要盯着她输,张初越眉头一凝,把她骰子盅拿了过来,说:“我来开。”
盖子一揭,桌上的骰子有十二个一,温霁赢了。
诶,男人在外头,面子都是女人给的,这个真理她现在算明白了。
“我赢了,你抽卡牌。”
小伙子一点也没不高兴,反而乐意从温霁手里抽卡牌,卡面一翻,众人惊叫:“kisskiss!”
张初越看到那张卡牌,脸都沉了。
温霁上道,笑说:“现场找个愿意跟你完成任务的人,不然就喝一罐啤酒,而且只能邀请一次。”
那人就看着温霁笑,张初越冷声开口:“喝酒吧,别糟蹋别的姑娘。”
说罢起身便去牵温霁,就听一个女孩拖着调儿说:“算吧,刚才你让过我一次,这回我救你了。”
话一落,众人顿时吹口哨起哄,气氛沸点,温霁要回头看好戏时,就被张初越堵住了视线,只看到姑娘让那个小伙子压着吻。
“你看人家年轻人,精力四射,玩得开。”
张初越把房门一带,垂眸看她:“你刚才抽的是什么牌?”
温霁眼神立马飘忽一闪,说:“喝酒啊,不是说了……”
“我刚才翻了剩下的牌,每样惩罚都只有一张,喝酒的还在里面。”
温霁转身,“懒得理你,你自己不会玩还跟小年轻斗。”
她进了包厢,张初越也跟着进来,温霁忙推他出去:“你干嘛,我要唱歌。”
娇儿声撒着,张初越在昏暗的光线里看她若隐若现的芙蓉脸。
“很会玩?”
他嗓音多了丝沙哑,“那我们也玩一把,我赢了,卡牌给我。”
温霁眼睫一颤,轻声问:“那我赢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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