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章 焰火绚情定于心(2/2)
谷梁瞻愣愣看他,愣愣摇头,“没有。父王,这是放烟花吗?”
“这是你皇祖登基后第一个元宵,不怕稍稍靡费。”谷梁初给了孩子说法。他知这番动静必瞒不住,他和谷梁瞻还得给谷梁立一个交代。
谷梁瞻十分解意,点点头道,“是该庆祝,也实浪费。”
谷梁初这才重新去看弓捷远,“呛傻了吗?将近一个时辰了,你想站上一宿,孤也没有那些银子。”
弓捷远暂时说不出话,他僵着膝盖往回走,到了门边方才说道,“这得够做多少火弹?”
谷梁初极难察觉地咧了咧嘴,话音却很平淡,“做那么多火弹干什么?打人还是打鸟?上苍却有好生之德。”
弓捷远拿眼瞥他一下,又不知道说甚才好。
“你伤得久,”谷梁初抱着谷梁瞻往回走,“又熏了一身硝药硫磺,泡了大澡再睡觉吧!”
弓捷远一直若有所思,似没听见这话,自然也就没有反对。
谷矫梁健喜欢这里池子,闻言都很高兴。
谷梁瞻想为自己跟随争口,“谢贵也泡一泡。”
谢贵不愿露了身体,忙扯吴江说话,“小奴只想伺候世子。”
吴江眼见弓捷远双眸空洞,就凑上前,“司尉怎么了?却给那些花筒勾走了心?”
勾走了心。
是啊,勾走了。
要是婕柔可以看看多好。
要是父亲继母可以看看,要是姜重和向高时可以看看……他们但有什么好的,总会急着来同自己分享,可他弓捷远却似偷欢的人,快乐都不坦荡。
实没资格在这儿享乐的啊!实该骋马边疆,驰出一个太平盛世,换来亲人百姓安然享受佳节,欢度良辰。
“不系呢?”弓捷远怔怔地问。
“没牵过来。”谷梁初始终注视着他,“怕这炸声惊到它和伴飞,都在马厩养着,洗过澡安睡一夜,早起便能见了。”
弓捷远的心宁定一些。
不系是能驰离这处处掣肘之地的指望,有它在,就有盼头。
没想到伴飞肚里竟然有了动静,翌晨,饲马的人禀告地说,“冬日原非易配之时,这两匹马果见强健,也实恩爱。”
谷梁初听得高兴,伸手拍拍不系脖颈,“好小子!”
弓捷远眼见不系竟然受他的拍,一点儿没有恼燥之意,不由瞥瞥谷梁初,下意识地想起夜里的事。
观了一场盛大焰火,又泡了澡,如同吃多了珍馐美味,弓捷远倦怠非常,回到房里便即瘫软趴在枕上。
自从受了背伤,他已习惯伏着睡了。
谷梁初宽掉大衣服过来瞧一瞧他,轻轻啧了一下。
弓捷远以为他嫌自己多占了床,往里挪了一挪。
身体刚动,谷梁初又啧一声。
弓捷远不大乐意,“你啧什么?若是嫌挤我去世子那里。”
谷梁初慢慢逼近俯卧的人,低声说道,“寝殿光线不如这里的好。”
“嗯?”弓捷远不大明白,歪着脑袋看他。
“孤恨那床,似个墓xue。”谷梁初凑在枕边。
许多起伏不能细现。
“胡说八道。”弓捷远也在寝殿住得久了,很听不得这样的话,“床就是床,上等的黄花梨木,雕得纹样也很好看,什么棺材?”
这人皱眉样子都是诱惑,谷梁初哑声说,“可是不透风,暗,没天日般。”
“你既不喜欢它,就换掉么!”弓捷远眨了眨眼,“送谁不是个大人情?何必用着还又恨着?只管矛盾。”
也是煽动,缓缓开合的眼似在邀人靠近。
谷梁初躺到弓捷远的枕上,“不能送的。那是父皇赏的,是他娶我娘时特意打的婚床,没有别的地方可以安置。”
弓捷远初次听他说“我”,也似初次看到他的无奈,觉得不能多问。
他娘是个什么样人,因何早逝,都不能问,否则就会彻底掉进他的井里。
“就是一个盒子,华贵巨大,却给不了人安稳,只生压抑。”谷梁初慢慢地说,“常常想把它给烧了,却又不愿意被个木头家伙吓住!孤要看看,到底谁制得住谁!”
就是这样一个好征服的人,不管什么。
弓捷远很想怂恿谷梁初回去放火,教唆他释放出绑在阴郁下的凶狠。
破坏会让人觉得满足,会撕毁愤懑击碎隐忍,令人感到松快!
可他什么都没有说,只是呢喃一声,“你帮我揉揉后背。”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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