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祸(四)丨重拾(2/2)
“还有一个活蹦乱跳的,小羊羔似的。”白母说。
白澈愣了一下,突然就有力气站起来了,慌慌张张地跑向窗户那往外看:“莫扬也来了?是青尧带回来的,还是——”
白母勾嘴一笑:“找谁呢?”
“找……”白澈懵懵地靠在窗台上,抓了抓头发,“没、没谁。”
白母一脸看透了他似的,白澈知道自己瞒不过,捂着半张脸扭向一旁:“妈我可能对不起你。”
白母说:“不是我,你是对不起白家列祖列宗。不过你的感情自己做决定,妈不管,但你别指望我去帮你说服你爸。你要是担心呢,倒可以试试以死要挟,我觉得他一定会答应,毕竟……”
白澈的脸越来越红,赶忙拦下她:“好了妈,我知道了,别说了,丢人。”
白母去衣柜里翻找着:“你这么些年花边新闻可不少,别的妈不知道,这个人妈早就知道了。你呀,随妈,死心塌地,一心一意。喏,这屋里的东西我特意嘱咐过谁都不许动,万一你回心转意想起来什么,又万一物是人非没有了什么,有些念想,总归是放不下的。”
白母拎出来一个小小的檀木盒子,打开一抖,是一块小小的手帕:“是不是他?”
白澈眼窝一深,忽然就想起了那天的雪地里,两个人,一冷一热,在完美无瑕的脸上那一个满怀心思的轻吻。他接过手帕接过木盒,更揽过白母扣在怀里,一时心绵得无以复加。
还有人愿意拉他一把,还有,就算他忘了,还有人替他记着,记上十年、二十年,保存着那份美好,就算飘飘摇摇,也终会帮他找回来,把抠下去的东西按回去,抚平一切。
白澈轻轻吻了吻母亲的秀发:“大恩不言谢。”
白母推开他:“滚。”
白澈小心翼翼地叠好手帕,塞到口袋里,总觉得不放心,插在裤衩里了,白母看得直烧心:“他早就来了,跟青尧他们一起。”
白澈问:“那以您这双八面玲珑洞悉一切的眼睛来说,他现在什么心情?”
白母哂笑:“哈哈,得宰了你。你那几个孩子带回来不少信息,他们一直在开会。”
白澈泄了气:“妈您真是,连我都坑,知道我得躲开他,还想勾搭我自投罗网。他他他他这几天来看我了没?”
白母:“夜班来,你现在是想知道这个案子,还是想先看病?”
白澈:“妈您逗我呢,我想看病您让我出去吗?”
白母:“不让。”
白澈:“……”
白母端起药碗出了门:“行了我走了,你不许瞎折腾。”
白澈靠着门:“不瞎的行吗?”
白母瞪了他一眼:“滚回去。”
白澈抠了会儿门锁,回头看看屋里,一件外衣都没给他留下,身上只有这件半袖和睡裤,外加一双人字拖。
这也没法瞎折腾。
但是逝者如斯夫,见不了白青尧,去医院见见那几个也可以,然后再想办法出去。好在走过去也没那么远,他专门挑没人的小路走,七扭八歪算是勉强到了医院。
医院一共三层,按惯例,重要的病人都在在顶层,白澈看了看门厅又看了看顶层的窗,摇了摇头,算了,也就剩下一膀子力气了,还是照例翻墙头,爬管道吧。
得引走前台的护士,偷登记本。
白澈溜进一间病房,里面有个裹得严严实实的病人正在睡觉。他蹑手蹑脚地走到床头,准备按下床头的呼叫器:“对不住了。”
话音未落,眼前一花,白澈整个被人翻转了过去,压在了身下。
“对不住了小师哥。”项昀山讥诮一笑。
“操。”白澈挣不动,就见项昀山甩出一副手铐,连忙踹向他侧腰,一个翻身,飞下了床,一前一后按在墙上。
白澈扔掉手铐:“跟了我一路?”
项昀山指了指自己耳朵上的虚行印:“你现在在家里,我可以对你家暴。”
白澈挑眉:“你现在被我压着呢。”
项昀山张了张手:“这不是还富裕一只手。”
白澈一愣,项昀山抓住他的肩膀,瞬间就又把他按在了墙上,手抓手腕往上一提,白澈咧了咧嘴,项昀山伏在他背上道:“弱鸡。”
白澈七窍生烟,但他现在确实不敢揍项昀山:“死狗。”
项昀山又往上别了一下他的胳膊:“我劝你不要找他们,想知道发生了什么可以跟我回去开会,我倒是能给你留一个旁听的座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