贪得(四)丨心火烧(2/2)
白澈思得越深吻得越重,情乱又痴迷。
喉头的涩穿心入肺,然而这个人的一切都柔甜如泉,沙漠绿洲一般挽救着迷失的自己。
他也不知道自己都在想什么,本来就发烫的身子越来越烫,手指从丝缎般的肌肤上滑下来,狡猾地伸进颈后的衣服里,揉住了结实利落的线条。
我想吃了你。
他快要疯狂地陷进去时,恍惚间嘴上一痛,才回味过来自己又出格了。
被咬了。
他猛地停下这荒谬的行为,谢烬的手腕被他扣在一起,不用看也知道肯定掐出了手指印。
如果说上一次是谢烬先动的口,他反手对人家硬来那还算是情有可原,这一次人家对他关怀备至,而他倒好,跟强……强人所难的混蛋有什么分别?
但是他又勾起手指,不满足,可又不能继续,就像一只饿得前胸贴后背的野狗盯着一只烧鸡却不能吃,忍耐得想要去死。
两个人谁都没有动,白澈听着谢烬沉重的喘息声冷汗差点下来……要不是黑得只剩内心戏,这一幕可能会无比尴尬。
他心里萌生出一个更加不要脸的想法:都怪谢烬太迁就他。
三番五次,五次三番,他觉得有多少爱可以重来,谢烬就有多少次想把他剥皮抽筋,可是每次都这么轻易地把他放过了。
让他恃宠而骄。
外面有窸窸窣窣的声音,不知道是人是鬼,但是跟之前那种震天动地的动静完全相反,有些逃生者偷偷摸摸的意思。
那谢烬是因为听到了动静才阻止自己,还是单纯就是想阻止自己?是应该道歉,还是继续装大尾巴狼?白澈脑子里切屏切到宕机,小心翼翼地摸了摸谢烬受伤的手腕,慌不择路擡手冲开封禁,棺盖一下子飞了出去。
“夭,夭寿拉……”
白澈刚出场就听见这么一句,神志恢复,英眉一挑。
这屋里不知什么时候来了五六个人,有年轻的,有不年轻的,有看不出年轻不年轻的,但是无一列外都吓得直抽。
他的“诈尸”着实吓疯了好几个人,等他爬起来,再看见另外一个人搭着棺材坐起来,那几个疯了的人从某种程度上来讲更疯了些。
“两个男人吗?”有个怯生生的声音问。
“两个活人吗?”另一个人纠正道。
墨侵被欺霜勾搭的那股兴奋劲还没过去,白澈精神着也晕乎着,用力揉了揉头发,一声没吭。谢烬起来时带起一身纸钱似的符纸,那几个人立刻往后缩了缩。
白澈到底还是个相当“务正业”的人,他迷蒙着眼在人头中找到一个头发相对少些的:“教授?”
那个被称为教授的人好像还没回过神,以为是自己身边的人在叫,傻愣了半天,他身边的人拍了拍他,他才明白过来:“你是三期的人?”
白澈趴在棺材沿子上,也不知道在想什么,谢烬听见这句没头没脑的问话,又见他没回答,也扭动了心思:“三期——廖三期?”
谢烬俯视着白澈,那一眼“怎么回事”稍稍有些怒意,白澈干咽了一下,怎么这种莫名其妙被抓包的事最近老是被他赶上:“我有权……保密客户资料?”
他这句就是找揍去的,谢烬说:“重说。”
他的眼睛又清又冷,这还是刚才那个被他按在位教授。”
谢烬问:“哪一个?”
白澈不明白:“哪一个?”
谢烬说:“哪一个廖三期。”
白澈更不明白了,廖三期还有好几个吗?那就算是有双胞胎兄弟,也应该叫廖一期,廖二期……教授企图插嘴:“那个……”
谢烬:“闭嘴。”
教授:“好嘞。”
白澈心头一跳,这是又生气了。他手指画了个圈,把他们几个外人圈在一起:“为了生命安全,麻烦你们堵住耳朵。”
几个人乖乖捂住耳朵,白澈擡着头赔着笑,不过谢烬好像并不买账。被隐瞒什么的,谢烬应该不会这么生气,那就是廖三期的身份有什么问题,危及到他的身心健康。
他这么想完又觉得不应该是这个理由,因为听起来挺不要脸的。
不过说来如果同名还分哪个,那就只有狐妖了。
如果廖三期也是狐妖,这倒是有意思了,听说想成为九尾都要先自戕,如果没死,就有希望成为双雄或者双雌体,而日后成器了就是九尾。
他还以为这是个段子了:“顾采和廖叔,是什么关系?”
谢烬说:“叔侄。”
那就是了。
“是这样,”白澈甩锅,“是他不让我告诉你,说不敢叨扰,我本着关爱众生就由着他的意思去了,而且你看,既然我让你一起来了,是不是罪不至死?”
“你听他的还是听我的?”谢烬还是不买账,脸色不甚明朗。
“你的。”白澈认怂。
“那就是明知故犯?”谢烬说,“才见一面的人你就相信,我你就偏偏不信。”
“我没……”白澈慎重地考量了一下自己的用词,最后说,“我错了。”
谢烬微微叹了口气。
也不是一次两次了,如果道歉是家常便饭,早就吃顶了,但自己惹下的,再怎样也舍不得倒了。他说:“廖叔和顾采不同,因为另一个人格较为独立,封了双方的意识,所以他不以日夜分身份,坏的那一个,自称弟弟。”
白澈说:“你接触的那个是好人哥哥?”
谢烬说:“是。”
白澈扒着棺材的胳膊一垂,颓了。他总共跟那老家说过两次话,上次把他诳去了婪城,又是骗又是打,最后还被人里应外合,差点变成睚眦的点心。这次……他想了想,虽然还没怎么样,不过上来就躺棺材,好像不是什么好事。
他说:“我不知道是哥哥还是弟弟,但是第一次去‘墓’里,是他带的路。”
谢烬说:“弟弟自称鄙人。”
白澈记得这个难以描述的自称,更颓了:“行吧,两次都是他。”
他以为谢烬会怒上加怒,然而过了须臾,他说:“抱歉。”
白澈心里抽痛了一下,冷浪盖过外面的晖光,眼底一片汹涌的寒。
他又知道了,一定是因为谢明非。因为谢明非是乌涯山的小主子,廖三期是乌涯山的人,那自然也是听主子的话。
所以谢烬才要道歉。
白澈就讨厌这三个字:“你是他老公啊还是他爸?谢明非不能明辨是非又不是你的错,要是我有情敌……”
白澈停下。
不对啊,他没招惹过睚眦,和他们没有什么不共戴天之仇,而且以他那时和谢烬的关系,更不是谢明非的情敌。
那谢明非为什么要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