贪得(四)丨心火烧(1/2)
70.贪得(四)丨心火烧
白澈说不动真的没动。
这些棺材都是当做床摆设下的,为的是免去游魂找不到归宿而彷徨夜游,世代相传的卖家都知道不会有什么来躺,做出来的尺寸也会偷工减料很多,况且这边的人个子也不高,做矮做短之后一个一米八几的大男人进去已经有些勉强,何况是两个。
不过第三个棺材的确打不开,他提前说了谢烬肯定会和莫扬挤在一起,真钻进来,里面又是这种情形,就算他把莫扬当小孩子,也做不到独自一人躺在木棺里想象另外一个木棺里两人抱在一起的模样。
虽然是下策,但在真真正正得知谢烬的心意之前,这个人就是他的,谁也不能碰。
白澈规规矩矩地保持着类似平板支撑的姿势,只是时间久了,有些累。
还要闻着那心驰荡漾的香味,更累。
倒不是他不想做什么,这么黑这么近,对方的体温又时时刻刻都在提醒自己别去清醒……可是心脏总像缺了一个口似的,有什么东西一直在往里挤往里钻。
往里死里碾磨。
呼吸已经很艰难了,还怎么放开手脚?他心里苦笑,千算万算还是不如天算,可能他真的不配拥有谢烬,不配拥抱真心。
他微微屏了些呼吸,怕呼气太重扰到对方。
等到大约三分多钟,他们终于听见一声门板被冲开又反弹回去的声音,像是扑进了什么凶猛恶兽,再然后全是不间歇的撞击声。这撞击迟早要到这里来,白澈担心棺材倾倒,一手护住谢烬的脑袋,一肘死撑住了。
白澈正专心致志地听着动静,颈边别样地一凉,才发觉是谢烬的手摸了上来,用似曾相识的手法有一下没一下的点着,就像那一次在他腰上凉凉地拂过去。
那一次只是小小的阴谋,没有什么心动,多的只是攻城略地。
他于心有愧。
而现在,甚至不用触碰,单单是靠近都会让他怦然心动。
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
摸到颈上时,指甲光滑的边缘扫到了喉结,他可耻地哼了声,那手微微停顿,这一次倒是很快地顺着边缘找到了额头,接着自己手肘一滑,被那只手揽进了怀里。
白澈像个突然有糖吃的孩子:“嗯?!”
“你发烧了,不要浪费体力。”
谢烬的声音还是那么柔,本身就已经在怀抱里了,那种声音把这怀抱封得更加严实,尤其是在这种容易生成孤独感的时候,白澈觉得自己不用发烧也挺热,听得他骨头都酥软了。
“来时还好好的,你身上有什么东西吗?”
谢烬在他身上摸了摸,好像是在找口袋,摸了两下没有摸到口,白澈抓住他的手,按下:“别乱摸,发烧死不了,你再乱摸就死了。”
这种骚话谢烬最难以接受,说完果然不再动了。
棺材剧烈地晃动了一下,两个人不可避免地触碰了一下,白澈摸到谢烬的下巴,状似无情地掰转到另一边。
的确有东西黏在他身上了,他感觉到了,一股妖鬼般让人憎恶的气息。他强的时候这种东西忌惮得不得了,现在他弱,一个个都要蹬鼻子上脸。
他可以激起灵力烧了身上的脏东西,但是这会伤到谢烬,只能翻出口袋里的东西去一一摸排。从手感来说,除了那几张符纸什么都没有,但他心脏的凝滞感越来越重,快要窒息。
谢烬似乎有所察觉,扣住他的腕脉,然而两个人都明晰地感觉到谢烬的灵力逡巡难入。
“得罪了,看不见,可能会碰到你。”
谢烬淡淡地说了一句,白澈就感觉到自己的下唇被轻轻沾了沾,像婪城墙根下那次一样,明明清淡得不能再清淡,入身却是一种掏心掏肺的感觉。
身体一下子轻松了许多。
第二下,两瓣唇都碰到了。
白澈的思绪一跳,理智差点走失:“这是……”
谢烬顿了顿,说:“有一次你给我治疗腐魂术也是用的这种方法,我以为你是存心戏弄,回去查了查才知道这种方式运转灵力最快,只不过那时候我没有欺霜,不能和墨侵一起化掉腐魂术,害你中了毒。”
后面说的什么白澈全没听见,只揪住前面几个字:“你觉得我戏弄你?”
谢烬反问:“不是吗?”
这个……
白澈汗颜,是也不是,是的那部分的确不用碰到,不是的那部分就是出于私心了。
“我看的那本书上写着得碰上。”白澈的脸皮就差能当床了,“再说了,我在你心里就这么坏?那可是我的初吻。”
谢烬的头微微动了一下,好像有点不信。
白澈乘胜追击:“我‘初’的东西还多着呢,都给你留着了,要不要挨个试试?”
谢烬忍了忍,轻声说:“……滚。”
白澈说:“这个有点难,地方太小了回家再滚,连着试试初把别的?”
谢烬一忍再忍,忍无可忍,一口咬在白澈肩膀上,这一口不轻不重的,像被奶猫叼了一下,白澈不仅没被制止反而被他勾得更加兴奋。
他反口亲在谢烬颈侧,谢烬立刻松了嘴:“宝贝儿,我发着烧呢,回家再闹行吗?不是要救我吗,医者仁心呢?”
“那你闭嘴,不然就让你烧去。”
“你不心疼吗?”
“……闭嘴。”
明明有封禁谢烬还是低声了,像是怕被人撞破小小的心思一般,那刻意压低的声线里带着浓浓的热浪,比任何音乐都能叩响白澈的心扉。
他想起每一次靠近谢烬时那股难以抑制的冲动,不管是从前还是现在,脑海里仅有的回忆都是有温度的,有心跳的,有悸动的,毫不作假,毫不掩饰,毫不虚幻。
都是你。
白澈的鼻梁抵住了谢烬的下颌。
香气幽幽。
他擡起头,鼻尖划了上去。
都是你。
在形形色色的情愫交织下,煎炒烹炸,理智全无。
谢烬第三次还没挨上来,他自己主动送上了门,无比炽烈地索求着从对方唇间送来的灵力,甚至所求非予,拨云入霄。
他忽然有一种感觉,他不是死而复生之后才想这样的,他早早就想这么做了,在那年雪中,或者更早,在心里自己也找不到的那块地方,隐隐贪恋了这个人很多年。
所以多年后擦肩而过,才有了连他也没懂的一见钟情。
那所谓的一见钟情,早就是一段蛰伏了很久很久的割舍不下。
他不单单想要这些浮于表面的情和欲,他想要把这个人带回去,不想让给任何人,只属于自己,只在朝夕眼前。
但他也确实没有什么可以称之为“回去”的地方。
他家很大,也容不下他。
心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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