倾心(三)丨悬赏令(2/2)
花幼把饮料做好装进袋子里,刚给门外那几位送过去顾采就出来了,这一出来明显容光焕发,眉眼那字里行间都快被狐媚填满了:“哎呀,什么环游世界告老还乡,都是垃圾,做生意才是硬道理。”
“大人,”顾采背对着窗户,挨近谢烬,“你帮我办件事,事成,我送你个大礼。”
谢烬心事重重地从咖啡店里出来,白澈插上吸管把茶递给谢烬,自己那杯直接把盖子去了,大口“吨”着喝:“怎么样?”
谢烬也把盖子打开,学着他的样子喝了一口,烫得一呛,咳了两声:“□□找顾采问过海珠花。”
白澈给他拍了两下背,望着“Cover”的招牌想了想,说:“上车。小霍盈,给康圆儿打个电话。”
公司的二十三层是书录馆,藏书十万余册,把工作证押在前台能从二十三层的室内楼梯上去,走半层有道钢制防火门,里面是个五十平米的小房间,整整齐齐摆满了各种古籍。
康圆儿最不堪回首的往事就在这里,他花了好几个月的时间,呕心沥血把全部古籍的目录整理了出来,编进了自己的电脑,这台电脑便成了全公司最贵的一台电脑。
“什么玩意,你们行啊还有成果,”康圆儿叹着气,“我们这边什么也没查出来,准备集体回去了。你那仨字怎么写?”
“海上珠子花朵,你先查着,要是不对一会儿二十三层见面再说。”霍盈盈说。
康圆儿倒是查到了关于“海珠花”这三个字的内容,乍一看讲的都和白澈想要的相去甚远。一直到了晚上十一点,大伙儿忙了两天一宿都有些体力不支,白澈让小罗把霍盈盈送回家,把顶层的门禁卡给了熊纪舒和康圆儿上去睡觉,俩人不肯都走,石头剪子布后留下了熊纪舒。
白澈陪着谢烬一人抱了厚厚的一摞书,安静地坐在角落里翻找,也没坐多久白澈有些饿想上去吃点东西,刚好二十三层也没有网,他就端着康圆儿的电脑上了楼。
刚连上网,熊纪舒就发来了一个视频邀请。
“领导,好消息。”熊纪舒偷偷摸摸地躲进二十三层的卫生间,“白天你让我查的我问来了。”
“不是没网吗?”白澈翻了半天冰箱只找到一盒冰淇淋。
“我让康圆儿走时候拔了,我刚插上的,这不是为了咱的地下工作嘛。”熊纪舒得意地甩了甩头,“要不你拿什么借口上楼。”
白澈扬了扬手里的冰淇淋:“这不就是。”
“腐败。”熊纪舒说,“我在厕所闻味儿,你在上面吃冰棍儿。”
“那咱俩换换,一会儿你去盯梢。”白澈挖了一大口,举起来给熊纪舒看看,放到自己嘴里。
“不行,我害怕。”熊纪舒说,“领导,我不光问来了悬赏令是什么,还问来了那个‘墓’怎么去。不过你确定要去吗,听着挺吓人的。”
“有屁快放,”白澈已经吃完了一整盒,“不然扣奖金。”
“哥哥哥,别别别。”熊纪舒一怂到底,“那悬赏令有一个是来自一个叫‘黑白’的人,说取你项上人头,另一个悬赏令令主连名字都没留,直接扔那一把钥匙,说——谁杀了‘黑白’谁就拿走这门后的金条。”
“嚯,”白澈面无表情地感叹,“这白澈还真是值钱啊。”
“领导你别吓我,有人这么一脸阴森地说自己名字的吗?”熊纪舒想起来自己还在卫生间里,吓得一哆嗦。
“出息。”白澈无情嘲笑。
“还有那个‘墓’,”熊纪舒想了下,“你会水吗?”
白澈好像知道了熊纪舒的意思。
他之前就隐约觉得“顾采”这个名字耳熟,所以白天谢烬一踏进“Cover”,他就打开了视频通话,让熊纪舒替他读唇语。
墓。
白澈咬着笔杆,他听说过那个地方,专供妖族集会,长兴不衰,只不过想进去要先“自杀”。这地方与人世没有交集,自己单枪匹马又杀不进去,也就没有深究。
这么说来……当时问来那个“墓”主好像就单名一个“采”字。
熊纪舒喊他:“领导?”
白澈回答:“会。”
“有个人说入口在澜川九步无字石边,把钱放铁皮饭盒里搁在石头上,他就来见你。”熊纪舒掰着手指头说完,“记住了没?”
“我次……四九步我就不吐槽了,那个铁皮饭……呵,”白澈打开康圆儿编辑的目录,转着笔,“特么逗我呢,我穿越回上个世纪找铁匠打一个?”
“是啊,我再三确认过了。”熊纪舒推门出去,“这样,你去小罗的柜子里,就他打饭那个塑料饭盒就行,霍仙女桌子上那有锡箔纸,你包一个。”
白澈就坐在霍盈盈这儿,桌上还真有那么个东西,现金倒是也有,这个不难。
“领导,”熊纪舒站在谢烬刚刚坐过的地方,在书架间走了一圈,“刚才说得热闹,谢老师好像不见了。”
白澈手中的笔停了,门外有脚步声传来,他说了句“别出声”,迅速扣上电脑往桌上一趴。
“白澈……睡着了?”谢烬走进来,脚步一停,再走路就无声了,他过来看了看白澈,拿起旁边的冰淇淋盒,“啧”了一声扔进垃圾桶,对“睡梦”中的白澈低声埋怨,“饿了你就吃这个。”
他去柜子里拿了条空调毯给白澈披上,从手心抽出笔放回笔筒里,看见电脑的电源灯还亮着,刚想拿走白澈就动了动,胳膊搭在了电脑上。
谢烬叹了口气,勾起白澈额角的碎发,愣了一会儿,放下,转身在旁边的椅子坐下了。
白澈紧张得快要抽筋了。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反正度秒如年,白澈搭着电脑的那只手麻透了的时候,墙上的表“哒”了一声,应该是十二点了。
谢烬终于站起来,给他关了灯,走了。
白澈爬起来,摘下脸上贴着的纸,抄起锡箔纸,上楼从保险箱拿了一万块钱胡乱一裹,出了电梯就冲上马路,用肉躯拦下一辆高速行驶出租,钻了上去。
司机本来打算回家的,看见这不要命的人顶着他鼻子递过来的百元大钞,想都没想就踩了油门。
空气潮而阴霾,白澈下了车直奔那块无字石头,把钱往上一摆,跺了跺脚,还真有个人从树丛里走了出来,看见他身上的衣服白澈就怔住了:“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