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1/2)
第61章
上了床,林靖想起方才乌鸦岭之事,翻身要看荀旸身上是否受伤。
帷幔遮床,烛影晃动,逼仄且暧昧的空间,夜色如此撩人。
青丝如瀑、手若柔荑且只着了薄薄一层中衣的林靖,若一时摸到不该摸的地方,把自己勾起来,血气方刚的年纪,谁知道自己会做出什么!万一把持不住,该如何是好?
虽然也想……可眼下,不可以!
不可以!荀旸提醒自己不可以,他强行调整气息,让自己神志归位,还说了那番“兄长贤弟不合礼仪之类”的话,隐忍着阻止了林靖,半哄半骗将对方安置在身旁枕上。
冷静了片刻,荀旸见林靖眼眸微转,似有话要讲,但又眉间轻蹙犹豫如何说,心中暗自笑了笑,忽觉眼前人、尤为可爱起来。
荀旸给林靖掖了下被角,露出白皙精致的下巴,自己也侧在枕上道:“手握赵家的这个把柄,林郎想知道我们接下来会如何,对吧?”
林靖平静的眼神中透着一丝不忍:“爷自是有了主意的。不过‘通匪’的罪名……”
荀旸翻身平躺,双臂交叠枕于其上,擡眼看向被摇曳烛火打得时明时暗的床帷顶部:
“我荀旸一届商人,最是利益至上。眼前我与赵家又没有什么深仇大怨,以通匪的罪名,将他们送上公堂,对我们又有什么好处呢?”
见林靖没有吭声,荀旸侧过脸来,眼里夹着笑:“当然,如果那赵翼敢对你动什么歪心思,那就另当别论!”
林靖翻身平躺在枕上,轻轻摇了摇头,不再作声。他知道荀旸是为自己好,也清楚荀旸做事有分寸。
荀旸也翻身,循着枕头追过来,侧脸贴到林靖柔软细密的发丝,便伸手挽了一绺在指上,慢慢缠绕把弄着。
“林郎!”荀旸在枕上擡起头,轻轻唤了声眼前人。
林靖仍闭目躺着,面上平静无澜,只应了声,“嗯!”
荀旸上半身空悬在那里,看着一旁的眼前人,眉长入鬓而不失英气,鼻梁高挺勾出一股清冷之姿,睫毛微动、呼吸匀称地躺在自己身侧,明明离得这么近,可又觉得隔着千山万水。
精致的唇部线条,将那抹……额,对……那抹氧化亚铜色,圈在其中。床帐中光线昏暗,唇上的那抹红漾出汹涌澎湃的力量。
荀旸觉得自己马上要沉溺其中。所幸林靖站在那岸边崖石上唤醒自己。
“爷!”林靖的声音带着一丝痛意。
“怎么了,林郎?”荀旸稍稍回过神。
“爷,你扯到我头发了!”
“啊!抱歉抱歉!我不是有意的!扯疼了吧!我……对不起!”
荀旸低头一看,缠在自己手指上的头发,都扯直了!这是要给人家薅下来吗?边道歉边手忙脚乱地拆开头发,还给人家!
林靖微微仰起脖子,一手从后将头发全部拢向里侧,一瀑青丝,顺滑地在枕上流淌起来。
“爷,无妨!天不早了,早些睡吧。”
荀旸应着,翻身下地去熄了灯。回床后,两人保持着安全距离,各持一被,相安无事地睡下。
月光透出窗棂洒进来,隔成方胜的形状,印在地上。窗外的蛐蛐声,幽幽传来。夜确实深了。
“林郎今后有何打算?”
话一出口,荀旸就后悔得恨不能捏住自己的嘴!
怎么就冒出这样一问?人家来了这许多天,也没见你跟人聊起今后的打算。以及早不问,晚不问,非要在此时此刻、缠着人家、谈天谈地谈人生理想吗!
什么叫“今后的打算”?这话听着像是人家到了穷途末路、无路可走了,需要你这位“人生导师”来给人家卜算前程、出谋划策!
你身旁躺着的何许人也?就算不是文曲星下凡,那也是功名加身、高你几个层级的读书人!人家明明过了院试,光明的仕途之路正铺在面前!还打算什么?铆足劲向前冲啊!不然呢?被你这个小商人关在房内,继续做你的林哥儿小夫郎!
身侧的呼吸声匀称且平静。
荀旸根本没敢动,被子里的手,死死拽住被角。四周垂挂的幔帐就像悬崖峭壁,将荀旸孤零零的这句话,又弹了回来,回声起此彼伏,撞得荀旸的耳膜都要炸了。
不知过了多久,在荀旸看来,大约隔了一个世纪,身侧人也没有回答。大概是睡着了,没听到!
荀旸轻轻松了口气。暗下决定,今后要学会谨言慎行,再不能着三不着两地信口开河。正准备闭目睡去,身旁却传来林靖的声音:
“爷放心!此次原是带着恩师的嘱托来拜见孔先生。无论孔先生作何安排,自有他老人家的道理。我只需谨记五经勤读、学无遗力即可。且秋闱还隔着明年一整年,尚有时间准备。”
这句“尚有时间”,荀旸听出来话里有话,跟了句:“秋闱尚有时间,那林郎‘现在’准备做什么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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