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七章 计浅情深路远漫(二)(1/2)
第六十七章计浅情深路远漫(二)
这是傅珩纳了暮烟之后,她第一次来誉王府,或许她潜意识中还是觉得他如今不是一个人了。
宁绎再次踏入竹深院的时候,却是有种恍然时间故去的感受。
从一开始下定决心寻找解药,她便设计来进入王府。而此次她同样也免不了要继续把他拉入她的计划中。
宁绎看着忽然飘起小雪的庭院,竹姿依然,翠色不减,让她忍不住心中染上一片绿意。
其实她此次不仅仅是想要拿到解药,也想要通过这场战争,结束这一切——宁绎应该在一切尘埃落定之后消失在这场战争中,而宁绎才是应该重新出现的人。
或许是想得有几分入神了,宁绎丝毫没有察觉到靠近的人影,只是深深地叹了一口气。
“今年的第一场雪,终于在迟到这么久之后来了。”
宁绎转过身,看着傅珩,眼中敛去一抹感伤,笑笑道:“王爷来迟了,果然是温柔乡醉倒英雄豪杰。”
虽然知道他是戏语,傅珩心中却还是因为她说这番话的”看客“姿态而心中隐约有些不悦。
“在你心中,我是英雄豪杰吗?”傅珩目光灼灼地看着宁绎,问道。
“王爷,自然是。”宁绎对于这点,却是几乎毫无疑问地回答了。
傅珩缓缓将目光转向庭院中的雪景,脸色微霁道:“最近几年,我体察民情,总是发现官员个个贪污腐败,欺压百姓,而百姓却是敢怒不敢言。如此也就无形中加深了百姓对我皇室的不满,长此下去,盛朝必会动荡破碎。那你觉得我以王爷的身份,如何向皇上禀报?”
宁绎早就知晓盛朝是官官相护,贪污成风。然而傅珩虽为皇家子弟,却看到百姓之心,足以见他有一颗爱民之心,平心而论,天下之主如果是他,应该会有一番繁荣之景。
“王爷所说的问题都不是一日就形成,当然亦不可一日就解决。所以最好的方法就是不说。”宁绎认真地看着傅珩道:“宁绎听闻,素以刚正不阿,清廉自洁而受百姓爱戴的冯珏大人已经是被刺伤重。如此一位好官受难,凶手却是逍遥法外。当清官保不了命,发不了财,得不到关切。那为何要当清官,为何敢当清官?”
宁绎一字一句铿锵有力,看着面色凝重地傅珩接着道:“如果誉王真的想让所有官员愿意做一个清官,不再贪赃枉法,就自己为帝,自己有掌握这些人生命的权力。”
“你是在鼓动我谋朝篡位?”凉凉的一句,罪名却是不小。
“王爷为权,为名,为美人,得江山都是乱臣贼子,但是唯独是为了百姓,就是英雄豪杰,天下所向。”宁绎虽然是一番恭维,却也是自古帝王打旗号最好的话。
傅珩慢慢站到窗口,似乎在留恋一种欲逝去的风光,淡淡地开口:“这话只有你敢这么说,可是你真的以为我和说这些话的人一样吗?”
宁绎虽然诧异他听出了她的想法,却随即眸中幽深。有如此敏锐之力,洞察之力的他何须问她一些无关痛痒的问题。
他到底是在考她,还是试问她,又或其他······
宁绎看着浸在一片闪烁下,却仍旧惊世淡定的男子,忽然觉得他比她所了解的更不为人知,更有心思。
“你今日来是有什么事?”傅珩沉默了半响,才又开口道。
宁绎摇了摇头,她今日来不过就是想要知道他的心意而已。既然他心中本就有为王之心,那么她送给他最好的礼物不就是这盛朝的帝位。
或许这场战争对于他来说,也不见得全是坏事,至少她要让这变成一件好事。
“只是许久不见画涯,原以为他出门已经回来了。”宁绎找了一个借口,淡淡道。
“画涯的确是劳累了。“傅珩说道:“上次镜州一案之后,我让他前去查探越国一事。随后沭河一事,他又是跟随在我左右。”
“那他不是应该回来了。”宁绎微皱了皱眉。
“他要出去云游几日。”傅珩道:“这是他喜欢的休息,我从不干涉。不过他却是忽略了你这般挂念他。”
说到此处,傅珩倒是心中一叹,遥想自己在他心中可是有这般的位子。
“既是知己,天涯处处比邻。”宁绎倒是宽慰一笑道。
傅珩笑了笑,擡眼看着却是有下大的学势道:“这雪恐怕不是片刻可以停的,不妨先去书阁看看书,我差人去你府邸让人给你备件披风过来,等到晚饭之后,再坐我的车马过去。”
“不用了,允恭有事不在身旁,若是让府中人过来,必定是只有伶俜那个丫头。”宁绎摇了摇头道:“何必难为她。”
“可是这着了风,便是容易生寒。“傅珩倒是因为宁绎的话有些不悦道:“那就不差使你府中的人,到时候直接坐我的车马回去。”
傅珩忽然想起那日见他在栏杆旁浅眠时送她的披风,如今想起却是慢慢生出几分宠溺之意。也就越发坚持道:“这件事情,就这么定了。”
宁绎虽然心中有事记挂着,却是又害怕他起疑。也不再坚持,随后两人一同朝书阁走去,片刻从里传出几声交谈声,缓缓飘荡······
宁府
冬日的夜慢慢地开始变得格外漫长,而这场初雪也来得异常的迅猛。
岳伶俜顶着风雪站在宁府的后院中,一边小心谨慎地看着四周,一边双手紧紧地搂住自己,皱着眉,抵抗着袭来的严寒。
终于,一声突兀的敲门声响起,随后又是两声颇有节奏的声音传来。
岳伶俜静静听完之后,走到门边确认地低声道:“谁呀?”
“我。”颇为低沉的一个男声让岳伶俜一低眸。
随即,慢慢打开后门。看着许久不见的那张记忆中的俊秀面容,虽说少了几分情愫却也是多了几分不自在。
“少爷。”岳伶俜将沈长恪迎进门后,谨慎地看了看外面,才慢慢将门关好。
“伶俜。”沈长恪同样是许久不见岳伶俜,却是发现不过短短数月,倒是看起来成熟了不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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