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四（1/2）
番外四
太子出生在正月初五。
大家都说，初五迎财神，天后这是生了个小财神。
“既然是小财神，不如就叫元宝吧。”赵氏进宫看孩子时，随口道。
江文铮瞥了妻子一眼，心说人家堂堂皇子，名字怎么能这么俗气，于是道：“还是再翻翻四书吧。”
“一个小名，用不着那么费劲，元宝挺好的。”里间的谢凤林听见了，忍不住道。
她发了话，大家自然没有不应的。
于是小太子就有了一个非常有“铜臭味”的小名。
满月时，得大名戚浔，册立为储君。
同年大赦天下，减免赋税，再开恩科广选四方人才。
皇恩浩荡，百姓无不欢喜。
小元宝还不知道自己的出生能给百姓们带来这么多好处，现在能让他欢喜的就是每天能见到父皇。
江术对小孩子一向很有耐心，当初对两个妹妹就很好，如今自己有了孩子，更是想尽各种办法哄儿子。
虽然有奶娘在，但只要江术在，小太子哭闹，他还是会亲自去哄。
相比起来，谢凤林就没这么温柔了，一天几遍地给他喂奶就够累了，他还好意思哭。
让她哄小孩，两句话没哄好，她就火冒三丈，“再哭就把你扔出去，冻死在外面……”
正好外间的窗户开着，谢凤林就把正在哭的小太子抱了过去，作势要往外扔。
早春的风从窗外吹进来，还带着几分料峭寒意，小太子哭得更大声了。
江术见外朝臣回来，就看到这一幕，忙急走几步，“夫人，不可……”
成婚多年，他还是一着急就叫“夫人”。
奶娘已上前拦下了谢凤林，把小元宝接了过来。
小元宝哭的满脸通红，挥舞着小胖手。
宫人们都以为陛下进屋后会忙接过小太子，谁料他却无视了奶娘递过来的儿子，径自走到谢凤林面前，“夫人不生气，我回来了。”
谢凤林：“看见你我就更生气了。”要不是江术，也不会有这个难哄的小祖宗。
她快气死了，世上怎么能有小孩这么不讲道理的生物，明明什么事情都没发生，他就是能无缘无故地哭起来。
江术拉住她的手，让她坐到一旁，又找来谢凤林最近在看的兵书，“夫人看看兵书，我带他去隔壁玩儿。”
谢凤林听说江术要把儿子带走，又不太放心，“外面风大，裹严实些。”
江术答应着，这才接过还在奶娘怀里哼哼唧唧的儿子，点了点他哭红的小鼻头，“你呀，总是惹你母后生气，父皇都给你记着，等你长大了再找你算账。”
小元宝一到了父皇手里，哭声就停住了，睁着一双乌溜溜的大眼睛盯着父皇看。
谢凤林瞧见了，忍不住跟立夏抱怨，“人家孩子都是跟娘亲，我家这个怎么反了？”
立夏笑道：“您对小太子说话温柔一些，小孩子是能听得出来的。”
谢凤林：“……他要是不哭不闹，我当然温柔了。”
立夏：“哪有孩子是不哭不闹的，小太子已经算是听话的了。”
“上回柳嬷嬷说，陛下小时候就不哭不闹。”谢凤林道。
江术登基后，就给柳嬷嬷置了一个小院，找了两个仆人，让她在宫外养老。
因为柳嬷嬷上了年纪，身体经不起舟车劳顿，就没跟着来长安，这还是之前在洛阳时，听她回忆起当年庆福宫的事时说的。
立夏心说那还不是因为小太子没随陛下，各方面都像您么，不仅五官像，脾气也像。
朝臣们都以为有了孩子，谢凤林会逐渐远离朝堂，谁料恰恰相反，小太子满月后，谢凤林就出现在了十五的朝会上，之后也仍如往常一样处理朝政，而且接手的事务比以前更多了，奏折上也大多是她的批红。
那些担心谢凤林压过江术的人又开始蠢蠢欲动，有人趁着谢凤林去校场练兵时，进宫求见江术，却见陛下正教自家儿子说话。
“陛下，这些小事交给奶娘他们也是一样的。”
官员话音未落，就见父子俩无辜地看过来，江术眼睛微微睁大，“教导太子岂是小事？”
官员意识到自己说错话了，忙改口：“只是此事让天后来做恐怕更适合。”
江术道：“可朕觉得朕更适合。”他说着笑起来，戳戳儿子胖乎乎的小脸，“太子听我的话。”
小太子转过脸，冲父皇露出一个灿烂的笑，喊了声“爹爹”。
江术笑得眉眼弯弯，问官员，“朕是不是教的很好？”
官员：“……”
朝臣们总一种江术会成为昏君的错觉，一会儿担心他被皇后迷惑，一会儿又怕他被江文铮控制，如今还得担心他沉迷带孩子，大权旁落。
但这种担心到了年底又消弭于无形，户部一算账，国库的银子又多了。各地兵马粮草充足，训练有素，鞑靼和苗疆按时送上岁贡，海晏河清、风调雨顺。
若江术昏庸无能，难道这一切都是天后的功劳吗？
不，大家不愿承认。
所以，他们宁愿相信陛下英明神武，城府深沉，运筹帷幄之中决胜千里之外。
江术则觉得这两年国泰民安，有一大半都是谢凤林的功劳，只是她从不邀功，仍是以前那个态度，在其位谋其政，她既然是天后，就尽到天后该尽的责任，至于别人怎么想，史书怎么写，都不重要。
当然了，江术也不会让谢凤林累着，若是她推行的政令遇到阻碍，江术会立刻出手，为他扫平障碍。
有江术在旁边帮忙，谢凤林处理起朝政来更加得心应手，和文武百官打交道也越发有经验。
小元宝三岁时，倭寇进犯东南沿海，当地驻军与倭寇交手几次后，有胜有败。
谢凤林这才发现，大齐军队仍有弱点，那便是不擅水上作战。
本来是用不着天后御驾亲征的，但她想顺便训练江南水师，重新布置沿海一带的防线。于是决定亲自下一趟江南。
朝臣们竭力反对，连江术都有些迟疑，朝中现在不乏年轻有为的武将，让他们去未尝不可。
谢凤林却不放心别人去，江南一带是鱼米之乡，国库的税银有一半来自江南，若当地百姓受战乱所扰，整个朝廷立刻就要受到影响。换别人去，说话没她顶用，事情推进起来自然要慢一些。
江术听谢凤林分析了一通，只能点头同意。
“只是元宝还小，你真舍得离开他么？”江术感觉自己半天不见夫人和孩子都挂念的紧。
谢凤林哼了声，“当然舍得了，你把他带的那么好，他根本就不需要我这个母后。”
“不会的，元宝最喜欢母后了。”江术笑，说着便让人把小太子叫来。
小太子正在院中玩，被奶娘叫进来，以为他母后又要训话了，忙严肃起一张小脸，背着小手站的笔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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