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 ? 怀疑(1/2)
25怀疑
◎可夫人不是一般小姑娘。◎
谢凤林和江术用饭时,只有立夏在旁伺候着,帮忙盛汤倒茶。
听了江术这话,她下意识去看自家夫人的神情。
若是一般姑娘,此刻定要双颊绯红,娇羞含嗔。
自家夫人却是哈哈大笑。
这一笑,反倒把江术笑得不好意思了,他垂下目光,不敢看对面的人,筷子无意识地播着碗里的米饭。
“江术啊江术,”谢凤林笑着感叹,“你若是个身体康健的郎君,早不知道哄了几个小姑娘了,你这么说话,一般小姑娘可招架不住。”
江术仍不擡眼,白皙面颊上浮起一层好看的绯色,他压低声音,“可夫人不是一般小姑娘。”
谢凤林意味不明地哼了声。
谁知江术也跟着哼了一声。
谢凤林:“……你哼什么?”
江术不答,而是吩咐立夏,“给夫人盛碗汤。”
立夏忙拿起小碗,她有点看不懂这二人的相处,要说亲近吧,两个人大部分时候都分床睡的,至今仍未圆房。若说不亲近吧,说话时,又和寻常夫妻无甚区别。
在她印象里,爹娘也常这样,说一些似是而非,别人听不懂的话。
用完晚饭,江术才又想起刚才的话题,跟谢凤林道:“这事儿传得人尽皆知,陛下一定不会留下那宫女了。”
谢凤林“嗯”一声,“这也是散播传言之人的目的之一吧。”
江术颔首,笑了一声。“听父亲说,李炳章被御史弹劾了。”
谢凤林微讶,“怪不得……”
“怎么?”江术端着茶坐到谢凤林身边,侧头看她。
“我前几日出去逛,总能碰上东城兵马司的人,似乎是有意无意地监视我。”谢凤林说:“今天却没遇见,估计李炳章出事,
江术蹙眉,“他们也太明目张胆了。”
谢凤林也觉得,程党这么有恃无恐,是不是还有什么底牌?毕竟皇后现在还没孩子,就算这时候把陛下拉下皇位,他也不能自己去当皇帝吧。
程宗怀是文人,他不敢自己篡位改朝换代,那样他没法和天下文人交代。
那么除了程芙的孩子之外,他一定还有一张随时可以亮出来的底牌,但这个人又必须容易拿捏。
要么是小孩,要么是身体不好,性情软弱……最好是活不了几年的,这样他一死,程芙的孩子正好继位。
谢凤林看了身边的江术一眼,心脏猛地跳了下。
脑中飞快闪过回洛阳后的一件件事情,在赐婚之事上,程家无疑是“帮了大忙”,从程芙的角度来说,是不想让自己进宫争宠,除此之外,会不会还有其他用意?
谢凤林不敢再想下去。
她笑了下,“反正不关咱俩的事儿。咱俩就别操心了。”她难得感到一丝紧张,手指无意识地揪住衣裙布料。
“怎么不关夫人的事儿?程党现在最忌惮的就是夫人了。”江术说,否则也不用让兵马司的人盯着谢凤林。
“他们盯着我,是怕我帮戚珩洲。”谢凤林说:“可我现在的样子,像是会帮他的吗?”
程党让人监视她,不就是想知道她出去逛的时候有没有偷偷和戚珩洲的人联系么?
谢凤林这些日子出门除了和云秩兄妹来往,几乎没去过别人家,在街上偶尔遇到普通百姓聊两句,也是问些琐事。
程党应该放松警惕了。
江术沉默片刻,看向谢凤林,“万一真到了那时候,夫人会帮吗?”他语气很平淡,澄澈的眼眸里只有好奇。
谢凤林回视,想了想说:“我不知道。”
江术并不意外这个答案,在戚珩洲和程党之间选择,谢凤林完全没有理由帮助谋朝篡位的程党。身为大齐武将,她理应保护皇室。
“不管怎么选,夫人都要保护好自己。”江术一笑,“当然,我也会保护夫人的。”
谢凤林不易察觉地蹙了下眉,她已经不敢深想他的话了。
“我想去院中练会儿剑。”谢凤林站起身。
“我可以看吗?”江术的目光跟随着她。
“夜晚风凉,你还是在屋里呆着吧。”谢凤林说完,拿上魄雪就出去了。
江术察觉到了谢凤林的情绪变化,却不明白是何原因。
他坐在榻上想了一会儿,给她找出好几个理由。
他知道谢凤林漫不经心的表象下,一定也藏着许多心事。
她常劝自己少思虑,实则他也想这样劝她。
但他们一样,都不得不思虑。
江术走到窗前,迟疑片刻,推开窗,谢凤林手中的魄雪在夜色里闪着冷光。
谢家的剑法没有花里胡哨的招式,每一招都带着致命的锋芒。
丫鬟婆子们躲在廊下,生怕被误伤。
柳嬷嬷听到开窗的声音,转头看过来。
江术没注意到她的目光,他只定定望着谢凤林。
谢凤林也注意到江术在看她,侧目瞥来。
江术像是被抓包似的,忙关上窗。
“……”谢凤林有些烦躁地收起魄雪,回到屋内。
江术坐在窗边,装模作样地拿了本书。
谢凤林也拿本书躺在软榻上。
她没有心思看书,脑子里一团乱。
她也不想草木皆兵,疑神疑鬼。但她没有办法。
毕竟这世上能让她全然信任的人寥寥无几。
祝太后、戚珩洲、乃至谢凤梧,卫鉴,这些亲人尚存了利用她的心思,更别说江术。
她早就知道他不简单,一直在提醒自己要警惕,却不知何时卸下了几分防备。
谢凤林回想片刻,想到的却是那一晚,他们辗转反侧,他说他心疼她。
“夫人,这边光线暗,莫要在这里看书。”
谢凤林一惊,不知何时,江术走到了软榻边,垂眸看她。
谢凤林放下书,“不想看了,想早点睡。”
“夫人身体不舒服么?”江术蹙眉。
“只是有些困倦。”谢凤林笑,“跟你一样。”
江术整日喊“困倦”,谢凤林还嘲笑过他。
江术应了声“好”,叫立夏烧水,服侍谢凤林洗漱。
因为谢凤林想早睡,屋中早早熄了烛火,江术也躺上床,他睡不着,注意听着谢凤林那边的动静。
但是床和软榻到底隔着距离,听不太清什么。
窗外,夜风习习,吹动树叶沙沙作响。
江术担心窗子漏风,躺了一阵又轻手轻脚爬起来,挪到软榻边。
谢凤林朝外侧躺着,皎洁月色透过窗户洒落进来,给她侧脸镀了一层莹白的光。
她的乌发散落在肩头,有几缕落在榻畔,江术倾身,鬼使神差勾住那几缕乌发,将它们放回榻上。
谢凤林的呼吸滞了一下,她没有睁眼。藏在被子的手却下意识握了握。
江术又帮她拉了拉被子,谢凤林怕热,被子一般只盖到胸口,肩膀露在外面。
还好现在穿着中衣,到了夏天,这样很容易受凉。
他有点无奈地弯了下眼尾,目光却仍停留在她身上。
谢凤林从来没有觉得装睡会这么难,心说江术要杀要剐来个痛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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