认定(1/2)
认定
兰易锦本只晕乎乎被拖着走,闻言勉强站直往前方看,他其实已不太能正确理解常烛添的话。
他想了会仍是有些茫然,不知该作何回应,这时恰好一女子被身后三五姐妹推搡至他身前,手中圆扇半举着,一双凤眼含羞带怯,慢慢看着他道:“看公子似是醉得厉害,不如随小女去前处酒楼歇歇?”
兰易锦愣了愣,他双眼就像蒙了层雾,虽是直直看着,但其实只能模糊辨出一轮廓。
那名女子被他看得不好意思,脸愈发红,兰易锦依旧愣着,半晌,才总算明白过来这女子方才那番话的意思。
他头发晕,一时有些分不清今夕何夕,只撑着常烛添手臂站直了些,笑着婉拒道:“多谢姑娘一番好意,但心上人不喜在下饮酒,故才行至江畔散散酒气,酒楼就不必了。”
他笑容澄澈,那名女子也不好纠缠,摇了摇头转身欲走,怎奈她朋友似是实在好奇,也迎上来,道:“公子才貌无双,不知公子心上人是何等人物,让公子这般在意?”
“他啊……”兰易锦认真想了想,仰头坦诚道:“是天上的神仙。”
他言语间眸中温柔与向往毫不作掩,就那般亮晶晶望着天边明月,即便话语内容荒诞,但任谁也不会质疑他心上人的存在,最多只当他因实在喜欢修辞夸张了些。
除了常烛添。
毕竟若是兰易锦真有喜欢的人,那他怎么办?况且兰易锦如今不过十五岁,书中从未提过他有过什么年少情深的初恋。
见那些女子走远,常烛添扶着兰易锦往前走,故作漫不经心问道:“少主方才应当只是婉拒托辞?”
怎料兰易锦立刻顿住脚步,虽是站不太稳,但仍努力清晰道:“我那般喜欢怎会只是托辞,虽是天上神明,可也依旧是我认定之人。”
常烛添一怔,“认定?”
“自然”兰易锦坚定道:“若是有缘,或许常长老可参与我与他结成道侣之礼。”
常烛添:“…………”
他深吸一口气,头一次不淡定起来,又问道:“那人我可认识?”
可面对这个问题,兰易锦却只靠着他肩膀没再说话,常烛添耐心等了半晌,却仅等来他睡着后轻微的呼吸声。
常烛添低头,就见兰易锦已是满面通红着凑着自己睡着了,双眼紧闭,左手却还知道抓着自己以防摔倒。
常烛添无奈地摇了摇头,叹着气给他裹了件厚实氅衣,径直打横抱起御剑飞回了觅川。
少年不过十五,尚未发育完全,一张脸也是仍透着几分稚嫩,但已是熠熠生辉,叫人过目难忘。常烛添对有人欣赏并未感到不快,兰易锦有多好他比谁都清楚,只是未想到兰易锦竟也有难忘之人。
常烛添蹙着眉心推开房门,就见那只兰易锦捡来的小猫直勾勾扒着猫窝看着自己,眼睛怯生生的。
他想了想,崖底初遇兰易锦时,对方看着自己的眼神和这差不多,只是相处久了些后,便能感受到其间蕴含着的倔强与诸多微妙。
没管那只猫,常烛添将兰易锦放至床上平躺着,又熟练打湿了手帕给兰易锦擦了擦脸与手心。
兰易锦喝醉了不会闹,睡醒了便好了,常烛添前世在他身侧照顾数次再是熟悉不过,布了个阵防止他摔下床便站起了身。
御剑一天常烛添早就累了,酒气也熏得他头疼,想早些休息。却不料临走之际被兰易锦拉住了手指,他垂头,就见兰易锦睁着眼睛看着自己,“谢谢常长老。”
这时都未忘了客套,常烛添觉得好气又好笑,“不必言谢,少主早些休息。”
说着他便是慢慢将兰易锦攥着他手的手指剥开,如今已近子时,他是真的累了,况兰易锦喝醉了必是难免有些头疼,早些睡更好。
他俯身给兰易锦掖好被子,就转身出去了。简单冲洗一遍换了身衣服,常烛添想了想,仍是有些不放心,倒了杯温水又去了趟兰易锦房里。
怎料这一推门却见兰易锦站在桌前,左手正用银簪划破右手腕间,下一刻那处血液流出,直直滴入桌上那株紫色聚梦花花蕊中。
常烛添快步走过去,面沉如水,尽量平静道:“你在做什么?”
兰易锦没理他,担心血液滴偏双眼只盯着花蕊不放。直至紫蕊尽红,才熟练拿起一旁布条给自己包扎。
常烛添走近两步,放下手中水,接过包扎的活,再次问道:“为何此花需你用血浇灌?”
兰易锦手上的布条他并非未注意到,只是当初只以为兰易锦只是戴不习惯锦青,嫌冷才给自己加了个布条隔着,如今看这腕间层层叠叠细长划痕,常烛添说不出什么感受。
又气又心疼,重来一世,兰易锦却依旧在他眼底受了伤。
“因为这是我的花。”兰易锦乖巧站着,平静答道。
常烛添耐着性子:“我知道是你的花,我问你为什么要用血去培育?”
兰易锦充耳不闻,只重复道:“因为那是我的花。”
常烛添揉了揉眉心,索性只问了他最关心的问题:“那除了喂血,养那朵花还需要你付出别的什么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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