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54 章(1/2)
第54章
54
钥匙在指尖打转,路明炀哼着调儿走出电梯,一路大步走至办公室,脱下外套挂在衣架上。
转过身刚要接咖啡,忽然看见沙发上坐着个人。
他脸上的悦色微妙地收敛起来,“什么时候来的?也不出声。”
花颜抱着手臂,精致的眼妆令她看起来冷飒且高傲。
“半路从重要会议上溜出去干了什么?心情这么好。”
路明炀神色恢复如常,给她也接了一杯,搁在茶几上。
“没干什么,透透气而已。”路明炀坐进自己的办公椅,习惯性地捏紧领带结,“你上次提的更换区域负责人的事被临时踢出会议议程,我坐那儿没什么意义。”
“这件事我知道,我让你替我参加会议不是为了负责人的事情,是为了让你了解辉金上层的运作规则,他们也会更加清楚你已经参与各项重要事务,堵上某些人的嘴巴。你倒好,前半程心不在焉,后半程干脆直接消失,我倒想听听看,你对此有什么合理解释。”
路明炀抿着嘴。“没什么好解释,是我的问题。”
花颜意欲启唇质问,又压下来,伸手端起咖啡杯喝了一口。不是很好的口感令她妩媚挑起的眉尖微微一动。
“改天叫人给你换一批咖啡豆。”
“随便。”
路明炀拿起桌上一只文件夹翻阅起来。
花颜起了身,轻轻踱到他身边,左手搭在他的肩背上。一碰触,路明炀的身体明显僵硬。
“听小刘说你最近忙得不可开交,是不是手里的事情太多了?”
路明炀拂下她的胳膊,“还好。”
花颜摁住他的文件夹。
路明炀动了下喉结,没擡头。对方转过身靠在桌边,身上的女性香水气味若有若无,不知不觉已经充溢整间办公室。
那只手涂了淡紫色的甲油,慢慢地挪动,沿着桌面滑向路明炀的领带,向上,用指背扫过路明炀的脖子。
路明炀皱了下眉,歪头躲过。
花颜轻轻笑了一声,眼神带上几分依恋。“你还是喝点酒比较可爱。”
“我说过,那天是意外,我认错人了。”
花颜撅起嘴,露出外人从未见过的娇嗔神态:“我更想知道,你把我当成谁了?前女友?”
路明炀好似很烦躁,捉住颈边的手,说:“花总,我不记得我答应你来辉金的工作内容还包括这些。”
看着自己的手被他的整个握在手心里,花颜的心脏在噗噗地跳,她许久没这种悸动了,这是她当初出国留学遇到初恋时才有的感觉。当然,那个男人将她耍得团团转,她本以为自己对爱情这种东西已经没有期待,可是那晚锦尚晚宴上悉心抱着他的路明炀像个突如其来的意外的火种,一把点燃了她。
花颜的态度软得不得了,“你把我当成她,是还喜欢她吗?”
路明炀拒绝回答。
“那我换个问题。”花颜说,“你现在有正在追求的女人吗,或者求而不得的?”
“没有。”只有陈文柏这个老婆。路明炀心想。
花颜噗嗤一笑,“你的话前后矛盾。”那晚辉金公司年会,宴散后路明炀喝太多,脑子发浑,自己扶他时他竟吃了熊心豹子胆,正过身一把抱住了她。
抱得太紧,花颜甚至感受到了他胸口擂跳的心脏。
“我不介意。”花颜脸颊微微发红,有些羞涩之意,眼睛却大胆地直视男人的面孔,“你那么大胆子……公司人都看见了,我能说什么。你现在还逗我,叫我天天独自担心你,猜你想什么。”
她贯来是以“辉金花总”身份示人的,谁也不知,她在这个挖来的新人面前总是情不自禁脸红心跳。
路明炀与她完全相反,或者说在她看来“忽冷忽热”。比如那晚抱着她不愿松手,第二天公司见面又淡漠尊重,好像什么都没有发生。
他不说话,花颜只好又说:“英国那边的学校我已经联系好了,房子离得也近,等你考虑好告诉我,我亲自送你过去。”
路明炀深深吐了口气,复又拿起文件夹,“暂时不想去。”
“理由?”
“……国内还有些事没安排好。”
“我来帮你安排。”
路明炀有些不耐烦,“花总,这些都是我的私事,我可以自己处理好。您先忙吧,我这儿还有好多东西要看。”
纵使再喜欢,连着几个月都是不冷不热,对于花颜这样的女人来说也耗尽了耐心。她没有像之前那样纵容,而是推了下路明炀的肩膀,让他的椅子转过来,正视自己。
路明炀猝不及防擡起头,讶异且不耐。
花颜双臂环胸,长睫微垂。“你好像忘了自己的身份。”
“没忘,你的员工。”
“哼,看态度是我的上司。”
“我不知道你到底想让我干什么。”
“留学是你的计划之一,我帮你,你在不满什么?”
“我是想留学,但我不是想做你的笼中雀,指定学校,指定房子,指定司机,我一点儿脑子不用带,被你送过去混个两三年带回一张证书。”
花颜的神情略有舒缓,“你想自己选学校?可以,但是安全起见,房子和司机我来帮你安排。”
路明炀顶了下腮。“你爱送谁送谁去吧。”说罢便站起身往外走。
花颜不悦地追了两步,“你又干什么去?”
“闷!”路明炀摔门走了。
花颜气坏了,她简直不知道到底该拿这个人怎么办,哄着捧着,几个月就把一个无名小卒拉拔到现在这个位置,顶了多大的压力?自己的心难道他真不明白?
她气呼呼地拿了包,走出办公室两步,回头看了眼茶水间的摆置,想了想还是从包里摸出手机,语气不善地叫人过来换咖啡豆。
海源这两年冬天很爱下雪。
不是多大的雪,毛絮絮,挥挥洒洒,隔上两天就会下一阵,积上一小层,一下午就化了。
路明炀伏在天台栏杆边抽电子烟。
手伸出去一截,有几片冰冰凉凉的雪花落进来,很快就成了水。雪花还是前赴后继地飘过来,又一个接一个消失。
路明炀呼出烟,仰头看雪的来处。他忽然想起那个夏夜,坐在租住的破楼外面的椅子上跟陈文柏打电话。蚊子把他叮得无处可躲,可他舍不得挂断,因为他也想像身后一个个窗户里的普通打工仔们一样,能给自己老婆打电话。
关进去的那两年,跟陈文柏有关的一切都是奢望。他甚至会做梦,会出现幻觉,会恍惚想要用各种方式晕厥甚至死去,醒来时会有霎那以为守在床边的人是陈文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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