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8 章（1/2）
第38章
38
一截乳白的牙膏敦实地挤上牙刷毛，又被送到两排齐白的牙齿上来回摩擦。
陈文柏额前的头发随着专注的刷牙动作来回晃动，头顶两搓细毛轻飘飘地摆。他顶着张因睡意朦胧而显得格外青稚的面孔，身上却套着空荡的大号T恤，仰头咕噜咕噜几下，漱干净口腔，刚要抽洗脸巾，背上就“吸附”过来一只特大号宠物。
“醒了？”
“唔……”路明炀两臂箍在他前边，陈文柏想弯腰洗脸都没成，回过头用下巴挤开那人的黑发，“今天怎么了？平时你比我起得早……”
路明炀还阖着眼，说话也懒洋洋地：“做了一晚上梦，困。”
陈文柏半勾着腰，用洗脸巾去凑龙头下的水，费劲地把脸润拭干净，口中哄小孩似的问：“梦到什么了？”
说到梦到什么，路明炀终于睁开眼，先是看了眼镜子——怀里人正皱着脸认真洗脸，洗完了又仔仔细细一点一点擦干水迹，露出一张白皙干净的脸庞来。那脸庞上有一双清澈的眼睛，正含笑地弯起漂亮的弧度：
“是不是都忘啦？”
路明炀歪过头，就着那剥了壳的鸡蛋似的面颊啄了一口，又啄一口，连啄几口，才说：“梦见你跟人跑了，我一追你，你就犯病，你说你不想看见我，你就是看见我才会犯昨晚那样的病。”
陈文柏露出讶异的神态，“路明炀，一大早的能不能说点好的。”他一不高兴就会无意识地耷拉眼角，“什么病不病的……平时也不见你抽烟，昨晚干嘛突然下楼抽烟，就是看不见你才着急的……”
他一边絮叨，一边拧开擦脸的霜，抠了一点儿搁在手心，两掌对搓，毫不疼惜地□□自己的脸。
从头到尾路明炀都津津有味地瞧着镜子。
陈文柏擦完脸，皮肤的红还没消下去，路明炀又低下头嗅了两口：“真香，媳妇儿。”
陈文柏没念叨完呢。“以后不许那样了。”
“嗯。”路明炀嘴上答，眼睛只盯着他的面颊瞧。瞧完，便把他搂在怀里头闭着眼睛蹭蹭，就跟那狗儿早上没睡好，来主人被窝上搅呼一样。
只要看见他这副样子陈文柏就不可能有脾气。他反手去摸路明炀的后脑勺，嘴唇亲昵地摩挲路明炀的耳朵，“我去做早饭，你洗漱完就过来。嗯？”
一般由陈文柏下厨做早饭的话，会稍微比平时丰盛一点。煎蛋煎肠，拌个蔬菜，配些现烤吐司和培根，不过就是十来分钟的事情。
路明炀直接冲了个澡。他顶着湿漉漉的头发走出来，俩黑眼圈稍稍淡了些，配着缺觉的神情，有点儿冷淡。
但那冷淡在看见早餐之后立刻烟消云散。
“嘿……有媳妇儿就是好。”他露出个傻气的笑，在岛台边一屁股坐下，喝了口果汁，俩眼一刻不离收拾灶台的陈文柏。
“下班得去超市加购点东西了，冰箱里没菜没蛋，正好够一顿。”
“嗯，今天下班我去接你，咱一起去买。”
陈文柏解了围裙，孩子气地瞪大眼睛，“真的啊？”
“你男人什么时候骗过你。”
陈文柏咀嚼着蔬菜的时候总觉得被骗过。可他对着路明炀的脸一边吃一边想，还真想不到。
“你今天为什么这么晚出发啊？都快九点了。”陈文柏收拾停当，一身合体的衬衣西裤显得腰身修长笔挺，肘间搭着外套，手里提着笔记本电脑，梳理整洁的头发与一丝不茍的领带令他气质凸显，像是上层社会的精英分子。
他跨出一步，正好对面门也开了，一个中年女人似乎要出门买菜，两人点了下头当作打招呼。
稍大一点的城市都是这样——只作点头之交，不深问。不过这回女人去电梯间时还是忍不住回了下头。
——她对面住的是一个独居的上班族，小伙子人精神，见一眼就不会忘，不可能记错。可是今天小伙子却站在门口，等着另一个男人从屋里出来，熟稔地带门锁门。两人笑着聊天，那个锁门的男人转过身后顺势揽住了小伙子的腰。
女人不由地拉了下嘴角，加快步子先进了电梯。
“今天怎么没带外套啊？”陈文柏摸了下路明炀的胳膊，“太阳大，小心晒得疼。”
路明炀摁了电梯下键，胳膊施力叫陈文柏的额头送到自己嘴边儿：“就爱听你心疼我。不碍事，今天不接几个单，有事儿要做。”
电梯来了，两人走进去，陈文柏手都不擡，全赖着路明炀做摁键的活儿。
“什么事啊？”
“没什么特别的，就是平台上的那些乱七八糟的事情。”
陈文柏也不懂，就没再问。
外头的天气又恢复了雨前的炎热。
他们两个平时都带外套，一个因为办公室空调太冷，一个则恰恰相反，不过今天路明炀实打实的短袖短裤，清爽得很。
“真不着急去上班吗？”陈文柏很高兴他居然要送自己去公司，可是又狐疑：“你们平时不是七八点就开始了？”
“总有歇的时候。怎么，不想我送你？”路明炀把刚插上的安全带又给松了，倾过身子，捏住他下巴左右端详，“该不会是怕我看见什么吧？嗯？”
陈文柏很乖巧地将胳膊支在中间档位上，由着他端详：“原来是查岗啊。”
看他这么高兴，路明炀不由失笑：“知道我查岗还这么高兴？很自信啊，小伙子。”
“岂止是自信，我还很兴奋呢。”
“兴奋什么？”
陈文柏憋不住得意，猛地迎上去在他嘴上碰了一口，“兴奋你终于开始捍卫男友的权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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