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7 章(1/2)
第17章
17
陈文柏怎么也没想到,临近酒会那两天,路明炀根本没回家。直至酒会前一天现场培训,人也没出现。
电话一直处于无人接听状态,包括汤小宇的。整个会场忙成一团乱,各个位点的人都已经到位接受安排和培训,唯有最重要的VIP厅缺一个人。
陈文柏急得很,不止是酒会重要,还有路明炀到底在做什么、有没有危险,全都无法确定。他努力使自己冷静下来,仔细想想还有谁可以问。
没了。
除了汤小宇,除了路明炀愿意配合,他竟没有第三种方式能了解路明炀的去向。
他复又想起那晚路明炀背上新出现的淤青。他该不会在外面惹上麻烦了,这会儿正等着人去救吧?
陈文柏背上不由出了冷汗,他只要想想那天晚上烧烤摊边路明炀敢一个人挑衅那么多地痞,就仿佛看见他被送进ICU。
于是再等不了了,也顾不上酒店这边还在忙碌,冲出去寻人。
结果刚跑出酒店大门,汤小宇回电话了。
“喂,汤小宇!你们没事吧?路明炀呢?”
“喂文柏哥?”
汤小宇的声音听起来没有异常:“啊,我们?我们没事啊,在外面跑活呢……路哥啊,路哥我刚还看见了,他今天特忙,你是不是找他有事儿啊?那我等会再碰见他的话让他给你回电话啊。”
陈文柏悬着的一颗心总算稍稍安稳,“好,你一定让他回我电话。”
“好,好。”
今天不过是培训,路明炀不来也就不来了。只要知道他没出事,那就一切都好。
可为什么心里还是忐忑?
前面的街上不时有外卖身影快速骑过,陈文柏说不上那种呼吸不畅的感觉来自哪里,就是总也平复不了。
天色深了,酒店全部布置完毕,大家也终于松口气陆陆续续回家休息,只等明天酒会正式开始。
陈文柏站在诺大的VIP室落地窗户前,手里还握着毫无动静的电话。
一下午了,汤小宇说路明炀会回电话,根本就没回。
——上一次这样,还是在大二的时候。
那次路明炀突然失踪,他无论怎么想办法都联系不上。他依旧清楚记得当时的恐慌,而这种恐慌在失联第三天,达到了极点。
当时跟现在很像。没有预兆,没有消息。自己在南沧没有真正的朋友,或者说,和路明炀共同的朋友。路明炀每次来南沧看他都不进学校,他的舍友也不熟悉这个人。
于是他只能去海源市,问他唯一认识的路明炀的大学老师苏老师。
他说路明炀很好,应该是出国了,需要三至五年才能回来。
出国……?陈文柏脑子一片空白。
他听路明炀提起过,但他理所应当地以为……如果路明炀真要走,一定会和他提前打招呼,他不会舍得把自己晾在那儿毫不知情。
原来路明炀真的舍得。
苏老师还说,文柏,路明炀这样的人以后大概率不会在国内发展,你也别钻牛角尖,人生该怎样还得怎样。
可陈文柏已经钻进牛角尖了,再也不肯出来。
他读完大学,在路明炀学校所在的城市,海源,找了份工作,安营扎寨。
转眼间,几年过去了?一切又回到原点。
——“听叶叶说你还没走,就猜到你在这。”
一个突兀男声打断他的回忆。
陈文柏回过头,意外道:“邹总?您怎么这个点来了?”
邹祁拎着西服外套,着装还是那个派头,只不过放松随意多了。他将衣服扔在沙发上,松松领带,示意陈文柏给他来点儿喝的。
“你当我想来,我要不说得过来一趟,老张还拖着我不让走!”邹祁很不爽,“他娘的,光喝酒不谈钱,我要跟他喝死不得亏死。”
陈文柏笑笑,从冰柜里拿了瓶水给他。“张总爱拉人吃喝,一般人还真吃不消。”
喝了几口水,胃里稍微舒坦了点儿。
邹祁问起了正事儿,“准备得怎么样?”
“都好了。您先坐坐,等会我可以带你转一圈。”
邹祁可是个一听有活干就坐不住的主,当即抓了外套道:“坐什么,现在就去。”
整个酒店独立区被全盘包下,和人流聚集的主楼相隔甚远,隐私性极强。展厅、会谈区、娱乐区区分清晰,后面也有独立备餐间、停车区等,动线流畅且完整。
陈文柏拿出手机,用视频给他展示:“您看,明天下午四点开始,酒店保安就会辅助我们做迎接工作,您特别强调的几位客人会从这条入口……”
邹总听得仔细。
“嗯,不错。不过别忘了,客人里会有很多女士。”
“这个我也考虑了,您看这一片区域……”
不得不说,陈文柏将一切准备得十分周到且充分。他平稳地叙述着,邹祁耳朵在细听,眼睛看着他的脸,心里不由生出一种想法来:
面前这个貌似文弱花瓶的男人,实则果断能干,这与自己刚把他招进公司时做的潜力预测居然一致。
“邹总,您看还有什么需要改的?”
邹祁望望四周,他这么挑剔的一个人,还真挑不出什么大毛病。“明天的服务人员要给我挑好的,精的,特别是苏程光那块儿,找最放心的做服务。”
这句话倒令陈文柏一时卡壳。
邹祁敏锐地皱皱眉,“怎么,人员有问题?”
陈文柏立刻否认:“啊,没有,没问题。”
“到底有没有问题?”
“没有问题。”陈文柏坚定地保证:“明天的人员一定全部到位,不会给我们添任何麻烦。”
“不是‘没有麻烦’,我要‘十分满意’。”邹祁居高临下地审视他,“这次来的其他人都不重要,最核心的唯有苏程光。我要他‘印象深刻’,要他不许空着手走,明白我的意思吗?”
陈文柏深深吸一口气,“是。”他太明白了,这个酒会是邹祁办给他老爹看的,是一种能力宣示,也是他的傲气。自己万一搞砸了,这饭碗一定不保。
气氛严肃之际,邹祁神色忽地一变:“行了,时间也不早了,正好,陪我去吃个饭。”
“啊……您还没吃饭?”
“别提了,这两天犯了胃病,中午又被张喜利那老头缠着不放,晚上哪有胃口吃饭?”他一边说,手掌不自主抚在胃部,“跟你转了一通,更饿了,怎么这么大地儿都没个现成吃的?”
陈文柏几乎一天没吃,这会儿也饿得胃抽抽。便道:“今天这边都暂停了,我知道这附近有家私厨菜还不错,口味也好,要不……”
“走,走!”邹祁一刻也等不了。
虽然已近九点,这家私厨店依旧不缺生意。两人在围成圈的台边坐下,两杯清澈见底的汤很快端上来。
邹祁喝了一口,不由嗤笑:“还真是清淡,一点儿肉味儿都没有。”
北方人嘛,贯来吃不惯徒有其表的食物。陈文柏说:“这种汤对胃好,是加了药材熬的。”
邹祁什么好东西没吃过?他现在就想赶紧填肚子。
面前的厨师就现有的食材先做了个海鲜炒饭,两把小铲子翻飞不断,米粒儿香气直往外喷。邹祁松了衣领,手指点点桌面,叫服务员给他添汤,眼神儿略带烦躁地盯着铁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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