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8 章(1/2)
第8章
8
陈文柏一直保留着隔壁的小卧室,以防老妈哪天突然想来住一住。没曾想她对亲儿子放心得很,自己每天活动丰富,压根想不起来“打扰”他。
谁能想到迎接的第一位客人居然是路明炀呢?
陈文柏埋头套被罩,努力忽视旁边那个拘谨得不正常的男人。
——路明炀正杵在房门口,两腿僵硬,表情紧绷,好像跨进去是刀山,退出去又是火海一样。
他脚边是一只椭方的行李包,深色的,瘪瘪的。
“明天抽空带你去置办点个人用品。”陈文柏打破沉默,虽然眼睛只盯着床铺,“我这的你应该都不习惯用。”
路明炀很不自然:“……都是男的,没那么讲究。”
陈文柏两臂伸长,将被罩抖落平整,至此房间已然干净敞亮,小窗户外头是绿油油的桂花树,遮了半扇,有点暗,但十分清爽。
路明炀将包搁在窗前的小桌子上,那桂花树枝叶伸进来一枝,上头有小小的芽包,不由多看了几眼。
“给。”陈文柏递上钥匙。
“你骨头没长好,别乱跑,我下午还得去上班,有事打我电话。”
陈文柏说完,将钥匙轻轻放在桌角,转身走了。
“哎。”路明炀叫住他。
“……你几点下班?”
陈文柏顿了下,说:“你不用等我吃晚饭,我最近赶项目,不一定准点回来。”
路明炀有些失望。
陈文柏太了解他了,他不习惯一个人,从以前就是众星捧月,人群环绕,现如今他离奇得孤单。
“……我尽量。”
——就好像家里多了个令人放心不下的小宠物,陈文柏一下午都过得不定心。
虽然路明炀并没有给他打电话或者发信息,他安静得就像没搬去陈文柏家,可陈文柏总觉得心慌意乱,怀疑这人是不是又偷跑回那个拥挤的小宿舍了。
最终他还是没忍住拨了路明炀电话。
“喂?”
那头声音很沙哑:“怎么了,陈文柏。”
陈文柏登时后悔:“你在睡觉?”
路明炀慵懒地应了一声。“……你家床比我的舒服。”
你的床……只能叫板上铺了块布。
“那你好好休息吧。”陈文柏赶紧挂了电话。
幸好床留住了路明炀……否则这会儿说不定早跑了。
陈文柏终于放下心,可没松快一秒,那头邹祁又在拍掌召集会议室碰头。他来不及耽搁,抓紧收拾了笔记本,奔向会议室。
下班的时候天早都黑了。
陈文柏到楼下时特意看了眼窗户,黑的。难道路明炀已经睡觉了?
他放轻手脚掏钥匙,刚对上锁孔,门开了。
路明炀穿着松垮的短袖站在那儿,赤着脚,看起来很迷瞪:“加班到这么晚啊。”
“唔。”陈文柏低头换鞋,“你吃了吗?”
路明炀哼唧一声,态度模棱两可,穿着大短裤晃到沙发那儿,略显直板地躺靠下去。两条长得实在夸张的腿随意耷拉,皮肤白得和动作的糙度都不太相称。
陈文柏瞧了一眼,电视播着反贪新闻,路明炀看得不甚精神,大概是没什么值得看的娱乐节目。
“我带了鱼汤,吃么?”
路明炀很意外,问了句废话:“给我带的?”
“我在公司吃过了。”
陈文柏把打包碗端到茶几这边来,汤匙筷子都搁好,移到他面前。
路明炀折腾着坐起来,捂着肋骨看看他,又看看碗。
“吃吧。”
陈文柏拿了罐啤酒坐到沙发上,随手松开领带,把电视调到了财经频道,边喝边看。
见状,路明炀自个儿挪到地毯上盘坐,安静地拿起勺喝汤。
客厅里只有主持人机械播报财经新闻的声音。
那声音字正腔圆,一板一眼地传到陈文柏的左耳朵里,又从右耳朵里飘出来,连着他的余光和心思一起,全浮在旁边的路明炀身上。
男人饿了。那碗鲜嫩可口的鱼汤即便还冒着热气,也被他一勺勺不停地咽下去,除了因为胸口疼、手臂疼,不得不伸着脖子显得傻气之外,就跟在学校时候一样,每到饭点就像一匹饿狼。
这个角度陈文柏可以看见他因咀嚼而微动的咬肌,还有脖子。
他无声移开目光,盯着电视屏幕咽下啤酒。
“你什么时候开始喝酒了?”
路明炀嘴唇上还沾着汤汁。
“才4度。”
“以前你连果啤都不碰。”
路明炀说完,又吸溜吸溜地端起碗喝了个底朝天。
“吃得饱吗?”
“嗯。”路明炀往后一靠,腿伸开,一副酒足饭饱的样子。“租金缓缓行吗。”
陈文柏皱皱眉,“什么租金?”
“住这儿的租金。”路明炀挠挠头发,“我下个月给你?”
陈文柏想当然以为路明炀依旧不差钱,可不差钱怎么会去送外卖?看样子送外卖也并没能让他攒下钱。
“随你。反正我也是租的。”
路明炀没再说什么。
新闻的声音再次成为唯一的声响。
平常下班后这个时间点,陈文柏都是边洗澡边放这个,偶尔听,偶尔不听。并不是喜欢这些,相反,他一点都不感兴趣。仅仅是因为邹祁爱聊,而他常常得陪着聊。
毕竟他是学这个的。对趋势和动态太过无知,似乎说不过去。
反倒是路明炀在沉默中支起脑袋,听得愈发认真起来。
“我先去洗澡了。”陈文柏说。
路明炀都没注意到。
等陈文柏洗完澡出来,客厅没人,电视在放广告。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