化解(1/2)
化解
等青东趁着孩子睡后,又认认真真、一丝一缕白纭细细讲了这一番事情之后。
白纭也颇为心疼,恨不得把已经睡下的小秋儿再搂到怀里好好安慰一番,恨不得今天就去拿夫子家再跟他说上一番,“我想咱家小秋儿也不像是能干出这事的人,我明天给你一起去童蒙馆。那夫子说话也太气人了,看他是长了个钱串子脑袋,这样的人怎么配当老师?”
“唉!这样的夫子又何尝少数,倒也不必太过在意,我是怕这事弄的小秋儿在童蒙馆也待不下去了,小孩子说话直来直往,说是童言无忌,其实也最如利刀伤人,怕是小秋儿不愿意去那了。所以,不管怎样,一定要把这事追究到底才行。”青东叹道。
次日,青东和白纭一起把孩子送进童蒙馆。
打钟准时上课,那钱夫子和吴夫子倒是一齐进来的。
一进门,钱夫子还未开口,吴夫子便走到书案前,把镇尺连着重重三拍,啪啪声一响,叽叽喳喳的孩子们顿时也不交头接耳、也不拨弄手头的东西了,屋子里鸦雀无声。
老夫子抚了抚胡须说道:“听说你们昨天钱夫子掉了一块玉佩?”
话还没说完,全班的孩子划一地朝着小秋儿看去,有的带着好奇,有的带着不屑,有的带着鄙夷,有的眼神晦涩……
吴夫子看着一众人等,又慢悠悠开了腔,脸上的祥和之色之前随着一句句话吐出来慢慢淡化,威严之气笼罩课堂,浑浊的双眼也迸发出睿智看透一切的光芒:“不过啊、不过,昨天我正好从窗外走过,看着有个孩子把那块玉佩扔到了那书篮子里,还把篮子合上了,倒也不是你们说的顾晚秋。”
说着还扫视了一圈,“这偷东西事小,还诬赖别人就不好了,自欺欺人,不诚极矣!诬告他人,罪加三等。我也知道你是谁,下课后,你写封信笺子还给顾晚秋道个歉,这个事便结束了。不然,到时候院里,要把你的爹娘找来,把你逐出童蒙馆。”
果然看到坐在小秋儿后面的一个孩子眼神躲躲闪闪,心里有了计量。
“现在,那些跟此事无关的人都闭上眼睛,干这事的人睁着,我把这纸放到你面前,你到时候写上一封致歉信便是。”说完,吴夫子便从怀里拿出来一张小纸。
果然那孩子睁着双眼,眼里满是慌张不堪,如受惊的兔子般仓皇失措,看着吴夫子走向他,颤颤巍巍,手心发汗,哆哆嗦嗦接住了递给他一张小纸,头颅重似千斤,把那手心里的纸紧紧捏住。
吴夫子心善,知道这个孩子恐怕也只是一时犯了错,怕其他孩子排斥他,绕着全场都走了一圈,边走边说,“我看谁睁着眼,谁敢睁着,就也参与到此事中来。”
那些孩子,听到这,更是紧紧收紧眼睛肌肉,有的还用手捂着眼生怕自己绷不住眼皮——以示自己跟这个事情没有半分瓜葛。
等着夫子走后,钱夫子才皮笑肉不笑插上了话,夺回了课堂,看着小秋儿身后那个穿着华贵衣裳的孩子,跌足长叹,唉——!一百两白银就这么溜走了。
怎么也想不到这么会是这个孩子偷拿。
那孩子是县里章家赌坊的小子,平日惯是使钱也大手大脚的,想破脑袋也实在想不到会是这么一个孩子拿。
又在感慨错失一百两银子,叹气连连,心里暗暗咒骂着:“这老不死的来凑什么热闹,不然他这一百两还不是轻轻松松到手了,再说那孩子的父亲章谦彦,之前也给自己送过不少银两,拜托多多关照过,也不怎么好开涮。”
想是这么想,上课也是带着戾气,动不动就揪着小秋儿提问。一答不出来,便让他站起来罚站。
青东和白纭也一直待在院子里,初春天气带冷,门窗也只是留了条缝,也不知道里面进展如何。两人皆坐立不安,等着吴夫子出来,连忙凑上前去,了解了情况,才放下心来。
午饭时间。
小秋儿倒是心大,只知道他现在是洗刷冤屈了,手上的疼痛都不顾得了,跟青东白纭挥舞着手,咧着嘴大笑着,手上的高高肿起都成了金光荣耀的功勋章一般。
“原来,吴夫子知道真正留下夫子玉佩的人了,帮我抓出那人来了,哼!我说不是我拿的就不是我拿的。”脸上的笑容大大的,完全忘记了昨日哭的撕心裂肺的感受。
中午去的馄饨摊,小秋儿甚是享受了一把众星捧月的感觉,白纭在那直接拿着瓷勺吹凉了,才送到嘴边。
旁边的小夏儿吃了几口便吃完了,也拿着糕点往小秋儿嘴里凑,把他心里可美坏了。
即使如此,也是空着肚子蒸馒头——简直等不及了,一想到回去说不定就能看到那位同学的致歉信,更是催促道:“姆父、姆父,快点快点,我的口大得很,我要快点吃,回去说不定就能看到扣下玉佩那人给我写的道歉信了。”
平白替人挨了顿打倒是容易恢复,几天也就愈合了,要是一直将这事憋心里,倒是难受,得赶快回去看看!
吃完饭,青东和白纭看着小秋儿活蹦乱跳的回了屋子。
果然看到了桌子上的一张写满了字的纸,又跟左右的人玩闹起来,举起来让周边一圈子人都看了一遍,手指重重点了几下,炫耀着说:“哼,我顾晚秋行不更名、坐不改姓,好汉做事好汉当,我说不是我做的吧!”
周边凑热闹的人看了一圈,便把那张纸随意团成个球,塞进了竹篮子,完全将这事抛之脑后,又从竹篮子拿出塞在里面的杂七杂八玩闹起来。
“我去趟回春阁,再去拿些消肿的草药再回家,昨天小秋儿,看着他那堆宝贝,一动龇牙咧嘴却还要碰,我看他是忍不住了,给他敷一下好的也快。”白纭说着,陪着青东走到了书肆门口,说着便要继续往前走。
青东一把拉住,“你倒是再等等我,我和你一起去,我先去书肆看看昨日新法制的纸,应该是干透了,看看品质如何。”
“去买药而已,不用你陪我,我自己去便是了,你书肆最近事情也不少,有这时间多忙忙店里的事情。”白纭不解道,松开了牵着自己往书肆走的手。
“这不是之前吴天章大夫正好也有事找我,说是他好友编了本新书,我一直没寻得空去找他细聊,正好趁这个空,和他聊一下,你先陪我去看看新制的纸料。”
等到院子里,果然晾了不少纸架子,已然干透,青东轻轻撕下来一张,照着阳光看了一下,纸张的毛孔果然更加紧密。白纭也摸了一摸:“这纸倒是纸毛少,摸着也滑,也倒适合作画。”
“嗯嗯,这法子也是跟宋括兄弟听来的,加了矾之后能够防止洇染。明矾倒是好寻,附近的阳平县就有一很大的明矾矿藏,而且造纸也不需要加太多,到时候去挖几车,也便够用了,以后黎报倒是可以用这纸印刷,也不怕两面滞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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