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村（1/2）

回村

顾宏朗算了算账，不知不觉间，黎报每日的的售卖，悄无声息中慢慢增加了起来。

从黎报最开始到现在，也差不多两个月了，无声无息的，仅仅是靠着这黎报，朱掌柜一个月除去工人银钱加上各种成本一个月竟然都比去年这个时候赚的，要多上个十几两白银了。

现下几人又摩拳擦掌地准备将这黎报内容进一步扩展，等着开始双面印刷，版面内容更加丰富了些，看客估计之后可能又是一波飞涨。

虽说朱掌柜已然心有余而力不足，岁月磨光了前进的锐气，可是每每在二楼靠窗看着店里人来来玩的，也是好不开心，平日里看着精神都好上了不少。

——年龄大了，不求赚钱求争口气，只看人数，凭着他着略显破旧的书肆和对面那装潢气派的养书斋倒是有种不分伯仲之感了。

当然，养书斋那边都是些书生，但凡买个几本书再加上杂七杂八的，一日下来绝对比他这黎报赚的多，他这一份黎报才能赚多少？他算是看开了——人啊，就是不能贪太多，想要这也想要那也想要，那累的很，现在能稳稳保住着书肆，他就已经高兴至极了。

殊不知，就算他不想争，暗中早也有人虎视眈眈的看着他家这黎报，终究是坏了他所求的一份安宁。

生活就是如此，他不想争，总会有人逼他去争。

店里最近新招了个小跑堂的，双眼细长，脸瘦瘦，干黄干黄的，身子也瘦弱，但是透出一股子拧劲——满是生机。

说是从小便自己出来养生活，家境贫寒也没谋得个空闲、学个傍身的本领。家里也只一个病母。

虽然已经十八了，看身形大小还不如那十五六的壮硕小子，眼神确实写满了故事，不见青涩。

穷人的孩子早当家。说话做事也灵活的很，名谷雨，喊大家叫他小谷就好。

店里也不得不招个人，之前店里也就些书生买买纸买买书，现下因为这黎报，还要挑些时候要像货郎一般沿街叫卖一番，就算在店里也得帮忙收拾一番，倒是不能只靠顾宏朗。

多了个小谷，顾宏朗也轻快了不少——他本来也是读书人，自有一番书生傲气，让他在店里去说些推销卖报的话，顶破天也张不了那口。

而且小谷来了，店里活气都多了些，不出去卖报时候，偶有些人来兜兜转转，也凑上前去卖力推销着。小谷本也就是书肆店里最小的人，再加上干活干事也主动，日日里熟络后，大家平时里带吃的也都会添补一些帮他。

“最新版的黎报出来了吗？上次看到了那《妖鬼惊奇》的第十话了？”一袍青衫、说书人打扮的人一进书肆便直直问道。

“爷，这十回还没呢，寻摸着过完中秋就出来了。”小谷立马凑上前去答道，这些天小谷在店里，也陆陆续续的人来询问，都已经驾轻就熟了。

自从《妖鬼惊奇》开始取代原先每版一个独立小故事后，初时还不显，现在倒是日日寻着前来问最新话本的人倒是不少，朱掌柜和顾青东也没想到会这样子——效果会如此之好。

“哎呀，之前在那茶馆讲这故事，不少人催着要听后续呢，我这也是有些着急了，才想着来看看，也不知那传说中的梦为鱼先生是谁？也不知他写完了没有？”

听到最新版还没出，那说书人顿时便兴致缺缺了，闲聊了几句便走出了门，留下句，“明后日我还来哈，最新版的出来一定得给我留着份呀！”

送走这说书人，小谷进来也是苦笑不得了，这些天来，这样跟他说人少说也有二三十了，看样子城里的有闲人倒是还多的很，像他这种奔波卖命的人来连字都认不全，哪有空还读些闲书呢。

除了进店的人，旁边那书筐里除了有些人投递的些书信，竟然也有不少都是写给那梦如鱼先生的，忙着追问些情节，或是直接表达喜爱之情的。

碰到这些信件，顾青东也一般都会挑出来，让小谷偷偷送到书生巷后面一小巷，去递给那传说中的梦如鱼先生。

说巧也不巧，那梦如鱼先生正是那日顾青东摊子上的李乐平，谁能想到有人天天喊着要见真人的墨客，竟然是酒业行馆大当家的儿子——一个不愁吃不愁穿的主。

自那日商量着要刊登那章回小说，顾青东就悄悄的也和那李乐平联络了起来，不过这个年代写些传奇话本倒也不是些光彩的事。

更何况——李乐平万一以后还是想走科举之路，那可不能留下这个污点。

李乐平先写的那本册子，划分下来也不过六七十话，想来也用不了几个月，计之长远。

顾青东特意将这些看客写来的信捎给那李乐平兄弟，也是想着激发他继续创作的热情。再言之，如今这梦如鱼先生声明渐起，也是给书肆带来了不少名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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