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暗涌（1/2）

子时的云家灯火煌煌，九重檐角悬挂的赤云灯将飞雪映成血色。叶无尘踏入宴厅时，琉璃盏碰撞声倏然一滞。十六席紫檀案后，云家各房掌事的目光利箭般射来。

"姑爷这边请。"青衣侍女引他至末席。案上玉箸突然"咔嚓"断裂，执事云翊把玩着碎玉冷笑："晦气之人，就该识趣些。"

"翊儿！"三长老云海川拄杖重咳，"今日庆的是沧澜江大捷..."

"捷报里可没提折损的十二艘货船。"西房掌事云霆之妻赵氏摇着鲛绡扇，"听说姑爷为追敌舰，放任'青蛟号'撞毁三座码头？"

叶无尘捻起案上松子，混沌钟在识海轻颤。钟壁上新生的"卜"字道纹忽明忽暗，映出赵氏袖中藏着的冰莲香囊——与田家刺客身上的一模一样。

"诸位。"云清歌霜魄剑轻叩玉罍，满室剑气激得烛火骤亮，"三日后祭祖大典，还需仰仗..."

"砰！"

朱漆大门突然洞开，寒风卷着雪片扑灭半数烛火。浑身湿透的船工阿七踉跄跪地："禀家主！我们在沉船残骸里发现...发现前朝太子的..."

"放肆！"云海川杖风扫落阿七怀中铁匣。青铜匣盖滚开的刹那，半枚蟠龙玉璜迸发青光，映出穹顶星图异变——本该居中的紫微星竟被血色侵染！

满座哗然中，叶无尘指尖松子化作流光，击碎玉璜表面的冰晶。混沌钟轰鸣震荡，前世记忆如潮涌来：这分明是开启归墟秘境的"苍龙钥"残片！

"此乃凶物！"赵氏突然尖叫，"快请天机阁..."

"且慢。"叶无尘截住欲上前的云翊，"玉璜裂纹间嵌着的，可是云家祖传的'星纹钢'？"

云清歌剑穗忽地缠住玉璜，霜气凝出细微纹路："是祖父战甲上的护心镜！"

"二十年前幽州之战。"大长老突然老泪纵横，"老家主为护先帝..."

"报——！"门房跌撞闯入，"天机阁送来急函！"

赤金卷轴在案上滚开时，叶无尘嗅到淡淡的蚀骨香。云海川念到"帝星晦暗，妖星犯紫"时，赵氏袖中香囊突然渗出黑雾。

"屏息！"

霜魄剑搅碎香囊的刹那，十二盏赤云灯同时炸裂。叶无尘旋身将云清歌护在钟影下，毒雾触及混沌钟竟凝成冰莲状符文。混乱中，赵氏袖中射出三枚丧门钉，直取云海川咽喉！

"叮！"

阿七突然扑出，用胸口接下暗器。少年呕着黑血抓住赵氏裙裾："那日...你在淬灵砂里..."

"小杂种！"赵氏面目狰狞地扯出发间金簪。叶无尘归墟指劲后发先至，金簪在距阿七眉心三寸处碎成齑粉。

"夫人中蛊了。"叶无尘踏着卦位逼近，"玄冥宗的'冰魄噬心蛊'，需每月饮童男精血..."

"胡说！"赵氏脖颈青筋暴起，皮肤下冰纹蔓延，"我是为云家！太子承诺..."

霜魄剑洞穿她右肩的瞬间，整座宴厅地砖突然塌陷。十八具青铜棺椁破土而出，棺盖上玄冥图腾与玉璜青光交相辉映。叶无尘混沌钟暴涨三丈，钟声震得棺中尸傀嘶吼倒退。

"带家主走！"云海川挥杖结阵，却被尸傀利爪撕开后背。云清歌剑气化作冰网罩住尸群，转头却见云翊呆立棺椁旁——他手中握着的，正是赵氏暗藏的半枚苍龙钥！

"为什么..."云翊颤抖着将钥匙插入棺椁锁孔，"娘说这样能救云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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