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2章 痴儿（1/2）
风雪在洞外愈发急促，发出呜呜的哀鸣，像是无数冤魂在哭泣。洞内，林渊和苏瑾则在与时间赛跑。
苏瑾捧着那本最残破的医经，指尖拂过粗糙泛黄的纸页，忽然，她“咦”了一声，指尖似乎触碰到了夹层。小心翼翼地撕开页边，里面竟藏着一张用特殊药墨书写的薄绢！绢上的字迹细小，却透着一股不容置疑的决绝。
“林渊，你来看！”苏瑾的声音带着压抑不住的惊骇。
林渊放下手中一块拓印着阵纹的兽皮，快步走到苏瑾身边。昏暗的火光下，薄绢上的字迹清晰可见：“吾乃圣医门弃徒，李青玄……”
李青玄？这不就是李老头的本名吗！林渊心头一跳，先前李老头只说自己是个追逐传说的愣头青，没曾想还有这层身份！
苏瑾继续往下看，越看脸色越是苍白，拿着薄绢的手都有些颤抖。
原来，李老头年轻时确是圣医门百年不遇的奇才，却因无意中发现了门中关于天山祭坛和“魔界钥匙”的禁忌记载，以及部分长老试图染指这股力量的野心，为了阻止他们，也为了不让这秘密为祸苍生，他毅然盗走了相关的核心典籍和一件据说是开启祭坛内部关键的信物，从此被圣医门列为叛徒，严令追捕。而血影教，不知从何处得知他掌握着天山祭坛的秘密，也对他展开了数十年的追杀。
这老头，竟然背负着这样的过往！林渊心中也是波澜起伏，难怪他之前在破庙那般推三阻四，又为何在最后关头将一切托付。这份信任，何其沉重！
苏瑾鼻子一酸，眼眶有些发红：“原来……原来李前辈他……”她深吸一口气，稳住心神，继续念道：“……此残卷，乃吾毕生研究所得，其中‘渡厄金针’一篇，并非单纯压制，而是引导疏通，若能辅以至纯阳气与至寒阴气调和之物，或可助后来者真正驾驭那源自九幽的霸道之力，化为己用……切记，逆转献祭仪式，非心志坚定、身怀大功德者不可轻易尝试，否则，必遭反噬，魂飞魄散……”
薄绢的末尾，是李老头对邪神之力控制更深层次的感悟，以及对那“逆转献祭”仪式的郑重警告，还有他毕生对各种奇毒异力的研究心得，几乎是将其衣钵尽数传下。
“李前辈……他将一切都交给了我们。”苏瑾声音有些哽咽，她能感受到字里行间李老头那份沉甸甸的期望与无奈。他孤身守护这个秘密太久，太累了。
林渊默默接过薄绢，入手冰凉，却仿佛带着李老头未凉的余温。他郑重地将其收入怀中：“前辈大义，我们定不负所托。”
他娘的，这老头子，藏得可真深啊！不过，也正因如此，才更让人敬佩。
就在两人心情激荡之际，洞口方向忽然传来一阵细微的脚步声和兵刃交击的轻响，虽然被风雪掩盖，但林渊何等警觉，立刻眼神一厉：“有人来了！而且不止一个！”
两人对视一眼，迅速熄灭了火堆，隐匿在巨大的石碑之后，敛息凝神。
难道是血影教的人找上门了？不对，这气息……似乎有些熟悉？
片刻之后，几道身影踉跄着冲入洞窟，为首一人，身着衡阳宗的服饰，正是之前护送过林渊的弟子之一，此刻他浑身浴血，气息萎靡。
“快……快进去！血影教的人……追上来了！”那弟子嘶吼一声，便一头栽倒在地。
紧接着，洞外传来嚣张的狂笑声：“嘿嘿嘿，衡阳宗的小崽子们，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闯进来！今天，就让你们给林渊那小子陪葬！”
轰！
一股强横的魔气冲击而至，洞口的冰雪瞬间被震飞，几道身着血色长袍的身影堵住了入口，狞笑着逼近。
而就在此时，一道清丽却带着决然的娇叱声从洞外风雪中传来：“血影教的魔崽子，休得猖狂！衡阳宗瑶金珂在此，谁敢动我林师弟！”
话音未落，一道璀璨的剑光如匹练般撕裂风雪，直斩那几个血影教徒！
瑶金珂？！她怎么来了？！林渊心中一惊，随即一股暖流涌上。
这傻丫头，天山这么危险的地方，她跑来做什么！
瑶金珂一身淡金色劲装，手持一柄灵光闪烁的长剑，俏脸含霜，带着十数名衡阳宗的精锐弟子，竟是硬生生从血影教的包围圈中杀出了一条血路，冲入了洞窟。
她一进来，目光便死死锁定了林渊，见他虽然神色凝重，但并无大碍，才微微松了口气，但随即看到他身边的苏瑾，眼神又复杂了几分。
苏瑾也看着瑶金珂，两个同样出色、同样心系林渊的女子，目光在空中交汇，没有火花，却有一种微妙的默契在流转。
都是为了他啊……苏瑾心中了然，对瑶金珂微微点头示意。
瑶金珂也回以一个不易察觉的颔首。
“瑶师妹，你们怎么会来？”林渊迎了上去，扶起那名受伤的衡阳宗弟子，渡入一道精纯的九转玄功真气。
“宗门得到消息，说你来了天山，可能有危险。”瑶金珂抿了抿唇，“我不放心……就带着几位师兄弟赶来支援。没想到，还是来晚了一步，让他们先找到了这里。”
原来，自从林渊和苏瑾离开青阳镇后，血影教便加紧了对天山祭坛的行动。而瑶金珂在宗门内听闻林渊前往天山疗伤，实则是阻止血影教阴谋，便心急如焚。衡阳宗长老虽也担忧，但顾忌血影教势大，不愿轻易全面开战。瑶金珂却是个执拗性子，眼见宗门犹豫，竟是动用了她母亲留给她的一枚宗主亲令，强行调集了一批宗门精锐，星夜兼程，驰援天山。
这丫头，真是……林渊心中感动，却又有些哭笑不得。这份情谊，他该如何回报？
“多谢瑶师妹。”林渊郑重道，“眼下不是说话的时候，血影教的人既然已经发现这里，恐怕他们的大部队很快就会赶到。”
“哼，来得正好！”瑶金珂长剑一振，战意盎然，“正好将他们一网打尽！”
然而，就在此时，洞外突然传来一阵凄厉的惨叫和混乱的打斗声，其中还夹杂着几声愤怒的咆哮。
“姓洪的，你竟敢背叛教主！”
“教主滥用禁术，早已神志不清，我等也是为了血影教的将来！”
“放屁！分明是你觊觎教主之位！”
……
血影教内讧了？林渊和瑶金珂等人都是一愣。
这可真是意外之喜！
不多时，一个浑身是血的血影教徒连滚带爬地冲了进来，见到林渊等人，先是一惊，随即噗通一声跪倒在地：“林……林盟主！饶命！我有重要情报！”
林渊眉头一挑：“说。”
那教徒咽了口唾沫，急声道：“我们教主……他强行催动‘血魔解体大法’，想要提前开启祭坛，结果遭到反噬，现在……现在功力大损，神智也有些不清了！洪长老……洪长老趁机发难，想要夺权，外面已经打起来了！”
血影教首领遭反噬了？林渊眼神一亮。这老魔头作恶多端，总算遭到报应！
“洪长老是谁？”苏瑾追问。
“洪长老是我们教中实力仅次于教主的副教主，他……他一直对教主之位虎视眈眈。”那教徒颤声道，“他还说……还说愿意与林盟主合作，只要能除了教主，他愿意……愿意献上祭坛的一处致命弱点！”
哦？还有这种好事？林渊心中冷笑，这洪长老也不是什么好东西，不过是想借刀杀人罢了。
不过，这情报倒是有些价值。
“祭坛的弱点是什么？”林渊问道。
那教徒刚要开口，突然，他双目圆睁，脸上露出极度恐惧之色，喉咙里发出“嗬嗬”的声响，随即七窍流血，竟是当场毙命！
一枚细如牛毛的血色毒针，正插在他的后心。
“哼，叛徒，死有余辜！”一个阴冷的声音从洞口传来。
只见一个身材高瘦，面容阴鸷的中年男子缓步走了进来，他身后跟着十几个气息彪悍的血影教徒，显然是洪长老一派的人。
“林盟主，久仰大名。”那高瘦男子，也就是洪长老，皮笑肉不笑地拱了拱手，“自我介绍一下，血影教，洪滔天。”
“原来是洪长老。”林渊面无表情，“你想怎么合作？”
洪滔天眼中闪过一丝贪婪：“很简单。那老东西现在是强弩之末，我们联手，先除了他。事成之后，天山祭坛归我，我可以保证，绝不会用它来引魔族入侵，甚至，我可以将开启魔界通道的真正‘钥匙’毁掉一部分，让其永久失效。作为交换，伐魔同盟与我血影教，井水不犯河水，如何？”
这家伙，算盘打得倒是精明。林渊心想。毁掉一部分？怕不是想自己独吞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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