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七章(1/2)
第四十七章
谁能想到,燃燃的爷爷就是凌初年口中的管家爷爷呢?
那天下午,在其他小朋友已经把暑假园地压箱底,还疯玩了好几天的情况下,进展缓慢且焦头烂额的燃燃历尽千辛万苦,再加上耗费了陈誊和凌初年几亿个脑细胞,终于把他的暑假作业全部赶完了。
陈誊和凌初年动作统一,瘫在沙发上松了一口气,灌了一大杯水,缓解口干舌燥。真的是太不容易了,燃燃的脑子轴得要命,死活不肯转弯,生了锈的机器似的,上了润滑油也不转动,连凌初年都差点被他气得骂人。
歇了一会儿,暮色沉霭,临近傍晚,而燃燃家离得远,陈誊要送他回去,还带上了凌初年。
凌初年来这里已经一个星期了,没出过门。不过也是有原因的,正值暑期,太阳又毒又辣,没走几步路就满身大汗了,况且也没有什么好玩的地方,还不如在家吹吹空调吃吃冰逗逗狗,更加爽快。
凌初年想也没想,就要说“不去”,但是奶奶抢先一步开口了:“现在太阳落山了,可以到外面活动活动,等你们回来,正好吃晚饭。”
爷爷在一旁笑呵呵地附和着:“成天窝在家里,也不健康,骨头都要坏了。”
到嘴的话又咽了回去,在两位老人殷切的目光下,凌初年只能应予。
反正他眼睛疲劳,出去走一走也好。他找了这么一个借口,双手背在身后,慢腾腾缀在陈誊后面,不远不近的,像一条小尾巴。
这些天,他和陈誊之间的氛围突然变得有些尴尬,具体说不清楚,相处模式和往常差不多,可又好像哪里发生了细微变化。比如,陈誊似乎知晓他会做噩梦,依旧每晚来他房间打地铺,仿佛两人约定俗成了,一个不请自来,一个也没拒绝。但对话少得可怜,两三句就彼此互道晚安,明明一点困意都没有,稍微出现响动就要问一句“怎么了”。
再比如,陈誊时而不见踪影,哪里都找不到他,也不跟他知会一声。
陈誊是在冷落他吗?就像上次易感期的早晨那样。凌初年对这些情绪的来去十分敏感,同时也有一股胶着的劲儿,既然陈誊不愿多理他,他也不会主动凑上前去。
然而,这种想法的产生和行为的出现跟他本身的性格却没多大关系,很大一部分原因还是他的心理作用,在听到陈誊类似表白的话后,既想逃避,假装不知情,又想明确,喜欢的心意是否真实存在。
矛盾至极,困顿扰乱。
燃燃的家在一条小路的尽头,燃燃却心血来潮走了田埂,凌初年不熟路,自然跟了上去。
电线杆上站着几只鸟,田里的稻子收割得差不多了,光秃秃的,只有几堆高叠的杆垛。窄窄的长道,像一截平衡木,陈誊和燃燃都轻车熟路,唯有凌初年略显笨拙,陈誊时不时要回头看一下,见他着急赶上,对他说:“慢点,不用那么快,小心掉田里去。”
凌初年闷声道:“你走你的,不用管我。”
陈誊不听,放慢了脚步。
于是,燃燃已经在终点向他们招手了,他们却仍在半途。
凌初年绝不准自己在小孩子面前丢脸,奇奇怪怪的胜负欲又起来了,他三两步缩短了和陈誊的距离,用手指戳了戳他的背:“你快点,别挡我路。”
陈誊只觉脊椎骨一麻,耳朵腾地烧红,本能地捉住那根手指,转头警告道:“别乱戳。”
凌初年后知后觉,但手指被陈誊握得紧,抽不回来了。他试了两三次,都以失败告终,最后一次一鼓作气用尽全力,陈誊本就是逗他玩的,差不多就行了,要是真惹生气,很难收场。
陈誊刚好松开了,结果导致凌初年用力过猛重心不稳,摔下去前下意识拽住了陈誊的衣摆。
两人一起掉到了
陈誊被摔懵了,脑袋空白了一秒,紧接着扶起凌初年,拍干净他身上的碎草,见他一声不吭,一副失神的模样,紧张地问:“是不是摔到哪里了?”
其实上下两块田高差不大,一米都不到,摔下来也没多大碍,但在陈誊心里,凌初年俨然经不起小磕小碰。
尽管他知道凌初年的战斗力强悍。
凌初年不语,过了一会儿,他冷不丁地吐出三个字:“屁股痛。”
陈誊愣了愣,笑弧逐渐扩大,脑袋埋在凌初年的颈部,低低地笑了起来。
怎么会有人顶着一张面无表情的脸,说出这么不着边际的话,而且这人平时还十分注重形象,反差感太强,被萌到了。
凌初年感受到肩部传来的震颤,反应过来自己说了什么,顿时觉得失了脸面,恼羞成怒,一把推开了陈誊,兀自站了起来,抚平衣服上的褶皱。
陈誊还坐在那儿笑,他拉住凌初年垂在身侧的手,轻轻摇了摇,仰头说:“对不起,但我不是在笑你,我只是被你可爱到了。”
可爱?
根本和自己不搭边,陈誊摆明了就是在笑话他。
凌初年甩开陈誊,踢了他的小腿一脚解气,冷着脸朝前走。
陈誊赶紧追上,嚷道:“真的,信我。”
凌初年不管他是真是假,他不喜欢那个油腻的形容词。
“该不会真的生气了吧?”陈誊挡住凌初年的去路,仔细端详着他的脸,“让我看看。”
凌初年被逼得身体后仰,手掌抵住陈誊的肩头,阻止他继续挨近,烦不胜烦:“你现在废话很多。”
“我一直话多。”陈誊姿势不动,眼神幽怨,控诉道,“但是你不跟我讲话。”
还有点委屈。
凌初年就纳闷了,这也能怪他,他可什么都没做。
然而,正因如此,陈誊才非常忐忑,他一再试探,凌初年都无动于衷,甚至已经表现出了疏远的意思。
难道凌初年以为他装睡,他看不出来吗?
他就是故意告诉凌初年的,想看看他的反应,再决定采取什么样的措施,目前看来,他进凌初年则退,那他必须退一步,换来凌初年的原地不动。
凌初年正要还嘴反驳陈誊,却被跑过来的燃燃打断了。
燃燃住在是一栋中式别墅里,古色古香,端庄典雅,因为与朴素的农村自建屋相比,多了几分贵重,所以选择建在偏僻之处。
燃燃推开院子的大门,扯着嗓子喊:“爷爷!”
从屋子里走出来一位老人,步子沉稳,表情庄肃,黑白发参半,身姿如鹤,穿着绸缎唐装,盘扣一丝不茍地系好,指间撚动着油光润泽的极品全鬼对眼海南黄花梨佛珠手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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