敬之景之(1/2)
敬之景之
“城中流民安置如何?籍贯身份可核实清楚了?”
幽州太守立上位,焦急地问询郑从彦这个下官,抱怨道:“景瑶区区一个小女子,胆敢在这等刀兵之地擅自做主,我定要写道折子送到天都,好好告她一状!”
安置流民的事就弄得郑从彦焦头烂额了,他还得安抚太守。
“少帝未立,圣后摄政,景瑶甚得其心,大人此举难免有嫉恨攻讦同僚之嫌,左右她立下了军令状,一月之后,死生自有分明。”
太守想,道理也没错,没再提笔告状。
郑从彦拱手告退,还得去处理那些流民。
说起这个来,他自觉脾性算好了,也忍不住怨怪景瑶这甩手掌柜。
早说过,秦州幽州风气开放,这两州百姓或与朔北人通婚繁育后嗣,单从相貌上看,根本分辨不出来,战火连绵,大多又拿不出信物自证身份,囫囵看押着也不是办法。
景瑶这几日一直在想何时起兵,如何夺回失地,又要如何战胜齐格勒,心里还记得流民的事,去流民营地时就见到了郑从彦。
郑从彦神情整肃,看着营地中妇孺被充作浆洗衣物的劳力,男子壮丁则被拉去制造拒马桩等军器。
混在其中的有不少身具朔北血统,或眼窝深邃,或是发色有异微卷曲状,还有的就是瞳孔颜色不同。
郑从彦见了景瑶后奚落她,“哟,我们仁慈宽厚怜弱悯孤的景将军终于舍得来看看自己一意孤行拿万千将士血肉夺回的城池换来的分不清是敌是友的流民了?”
景瑶充耳不闻,这么长的话,亏得他说得气不短人不喘。
“那是什么人?”
景瑶一眼就看出了流民中最特殊的那个,他与身有朔北血统的梁民不一样,他应当没有一丝南梁血统,是个纯正的草原蛮子。
更怪异的是,哪怕身在流民营,他左右也都有两位侍从。
“听说你二哥与那质子交情不浅,你与质子萧回应当也见过几面,兄弟之间总有相似之处,你看他像吗?”
景瑶:“郑大人是在怀疑什么?”
“也没什么,只是怀疑他可能是在那钦大君死后,从朔北草原逃亡的二王子那日泰。”
景瑶:“……”
他是疯了才会逃到敌国来,还好死不死地进了流民营,齐格勒都没有发现他的身份反而叫郑从彦发现了?
“郑大人有几成把握?”
“七成。”郑从彦问道:“依景将军之见,他与那质子萧回相像吗?”
景瑶不敢打包票,遂亲自提了此人审问。
郑从彦无奈摇头,年轻人就是沉不住气,他既然说有七成把握,自然是拿到了十成的证据。
中军帐中,景瑶到底是名女子,与其他将士的营帐隔开有百步,她从流民营中提了名有蛮人血统之人入帐的事,惹得流言四起。
兼有先前割地的举动,使得流言愈发不堪入耳,好似景瑶是个愚蠢的好色之徒一般。
殊不知景瑶审讯那名蛮人时,郑从彦就在旁。
那日泰不仅没有隐瞒身份,还拿出了代表身份的狼牙,总不会是想找死来的。
景瑶冷着脸问他,“为何潜入我军中?”
“为了保命。”那日泰不同于齐格勒的骁勇善战,他更瘦弱一些,说起来,倒真是和萧回像得很。
“父亲病危时候,齐格勒兄长的母族部落撺掇他残害手足,将我驱逐出草原,流亡四方。我的母族在塔拉草原并不弱小,但那时大君亡故,齐格勒抢占先机,不宜起内乱,就把乌日汗和巴彦给了我,保护我继续活下去。”
“我本不愿再与他相争,只是齐格勒这两年害得太多族人身亡,我母亲的部落已经丧生了半数壮年勇士,牧马人只剩了老人和孩童,这场仗不能再打下去了。”
景瑶心中苦涩,这场仗不能再打下去了,这难道是万民之愿吗?
郑从彦漠然问道:“二殿下出现在此,敢问有何见教?”
“齐格勒身边的大萨满是位通玄的人,他十分厉害,却是中原人士,并不怜悯我的族人。我可以和你们合作,我联系母亲的部族,你们助我杀齐格勒,坐上朔北大君的位置,我定会竭尽全力使两国不起战火。”
景瑶和郑从彦四目相对,各有思量,命人将其奉为座上之宾,好生款待。
明知道是怎么一回事的郑从彦不曾为景瑶澄清,任由军中之人胡乱猜测
虽是有意为之,他仍苦思冥想彻夜不眠,辗转不安,披起外裳步于帐外。
守夜巡视的士兵行礼后越过他,继续巡视,转转悠悠的郑司马转到了景瑶帐前,踌躇徘徊而不得进。
“帐外何人,有何要事?”
郑从彦仍旧犹豫,却应了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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