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九章 元室婵娟（2/2）

苦儿目光如电，直视沈澄雪，说道：“元人残暴，多害百姓，所以才会导致天下群雄并起，我加入明教，正是为了驱逐鞑子，保卫百姓。凡有血性的人，都不会放任鞑子为祸百姓。我虽然是元帝的女儿，却也知大义所在，不会为虎作伥。”

沈澄雪惊道：“你自己也是蒙古人，却口口声声称我们为鞑子，要和汉人一起推翻我们？”

苦儿正色道：“我们要推翻的不是蒙古人，而是为政残苛的当政者。孔子说，‘仁者爱人’，本朝自英宗皇帝之后，哪个当政者能够用仁爱之心去爱惜百姓？孟子说‘制民恒产’，而你们却将原本属于老百姓的土地、居所夺走，苛捐重税，弄得国家衰败，百业萧条，民不聊生！试问，在你们的苛政之下，有哪一个百姓不想推翻你们？”

沈澄雪道：“之前朝政被佞臣把持，才弄得大元的江山乌烟瘴气，父汗也是无可奈何。如今父汗重掌朝政，定会锐意改革，与民更始。你和我都是父汗的女儿，应该鼎力辅佐才是。”

苦儿道：“你辅佐父汗，就是帮他屠杀武林、镇压义军么？别的不提，就说这次屠龙刀的事，你勾结狂刀门，害死了多少人？”

沈澄雪听罢，眼神闪烁，一时无语。良久，才说：“你我立场不同，多说无益。唉！你俩既不为所用，我原是饶不得你们。但念在血肉亲缘，我不忍降罪……你们走吧。”

苦儿叹道：“只要朝廷一日不废除苛政，不以仁心治国，江湖豪杰人人都会与你们作对。你害得多少个，杀得多少人？我言尽于此，澄雪姐姐，你保重……”说罢，携了晓芙转身欲走。

沈澄雪忽然叫住了她：“等一下！”

苦儿回过头来：“怎么？”

沈澄雪思潮起伏，终于鼓起勇气问道：“我有个问题想问你……你的丈夫……是不是苦大师？”

原来，以前苦儿曾让范遥帮她画一幅肖像，苦儿离开明教后，范遥就一直将这幅肖像带在身上，日夜睹物思人。有日沈澄雪无意中看到这幅画像，还以为画中人是自己，心中娇羞窃喜，去追问范遥。哪知范遥却说，这是他的妻子，是妻子要他这么画的。还说，本来妻子的脸颊上是有道刀疤的，只是他没有画出来而已。所以，当沈澄雪看到苦儿的容貌、还有她脸上的刀疤时，就想到她可能是范遥心心念念的妻子。

苦儿愕然：“我不认识什么苦大师……不过，我叫做苦儿。”

“苦儿？”沈澄雪一怔，一股酸涩的醋意涌上心头，终于淹没了她所有的奢望。她忽然摘

苦儿见了她的样貌，也是一怔。

晓芙看看公主，又看看苦儿，也是惊呆了。以前杨逍说他潜入大都皇宫，碰到过鞑子皇帝的长公主，和苦儿十分相似。今日一见，果真如此。

沈澄雪苦涩一笑，叹道：“苦儿、苦大师……哈哈，好，好……你果然是他的妻子！”

“他？”苦儿奇道：“哪个他？”

沈澄雪颓唐沮丧地说：“他是我今生最爱的男人。但我向他表白了很多次，他都拒绝了我。可我不死心，因为我发现，他总是痴痴迷迷地看着我……直到今天，我终于明白了，他看的人不是我，而是你！”

苦儿心一惊，颤声道：“你说什么……”

沈澄雪道：“他曾经跟我说过，他一生中最爱的妻子，容貌与我十分相像，但脸上有一道疤痕，还常常为了这道疤痕而自卑。后来他做了一件错事，伤害了妻子，妻子舍他而去。这么多年来，他一直想向妻子表白心意，但妻子都不肯见他。他为了证明自己的真心，甚至不惜自残容貌，就是希望妻子能够相信，哪怕她是东施、夜叉，他都一样喜欢。我一直追问他，他的妻子究竟是何人，他只说，是一个曾经被他一剑深深刺伤的人……”她喟然长叹，续道：“有一回，他喝醉了酒，扑在我的怀里，嚎啕大哭，叫我不要离开他，嘴里却一直喊着‘苦儿、苦儿’，那时候我在想，到底是哪家女子，能让这样一个昂藏七尺的汉子，哭得这般撕心裂肺，死去活来。我多么希望，如果我是这个女子就好了，要是有这样一个男人为我如此伤心，我死了也值得。”

苦儿听罢，目瞪口呆，额蹙心痛，好像完全没有了反应……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