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四章 算命先生（2/2）

晓芙道：“夜晚风大，他就这样睡着，怕是要着凉了。”轻轻地走了过去，好心地捡起那件披风，披在他的身上。

她轻手轻脚的，生怕惊醒了算命先生。就在这时，算命先生伸了一个懒腰，一双细眼懒洋洋地看了看她，目光猛然变得异常明亮起来：“咦？这位姑娘秋水明眸，眼含精光，是大富大贵之相！”

晓芙怔愣了一下：“你说啥？”

那算命先生十分认真地说：“未知姑娘能否告之芳名，以及生辰八字？”

晓芙正要回答，苦儿把她拽到一边，小声道：“江湖术士可能想骗钱呢。”

那算命先生哈哈一笑，好像知道她们在嘀咕什么，朗声道：“两位姑娘大可放心，我算命是不收钱的！”

“免费的？那就更没什么好事了！”苦儿想起之前在闲云寺就是这样被骗的，当即警惕起来。

晓芙小声道：“不怕，我随便报个数，看他想故弄什么玄虚！”回到摊子前，道：“先生，我是壬寅年……六月初三出生的。”

算命先生合指一算，神色凝重地翻了翻古书，道：“姑娘不必骗我，你应该是丙戌年出生的，而且不是六月初三，是八月十四。”

“这你也能算出来？”晓芙吓了一跳，大感不可思议，指了指苦儿，考问他：“那你能算到她是什么时候出生的吗？”

算命先生仔细地观察着苦儿的容貌，随即一怔，脸上神色惊愕异常，似乎见到什么可怕之极的鬼魅一般，失声叫道：“你……你……”

“干嘛啦？”苦儿迷惑道。

“你的面相太奇特了！”算命先生震惊极了。

苦儿摸了摸脸蛋上的刀疤，没好气道：“喂，不带这么调侃人的！我是长的不太好看，可你也没必要吓成这样吧？哼，我没有自尊心吗！”

“不，我不是说这道疤痕。”算命先生用不可置信的目光打量着面前的两个女孩，又问：“你们是双胞姊妹吗？”

二人摇了摇头。

“这倒奇怪了……”算命先生又说：“两位姑娘，可否让我看看你们的掌纹？”

苦儿只当他是个神棍，但也不想拆穿，于是伸出手掌，嘻嘻笑说：“你还有什么话，尽管明言。”

算命先生认着看着苦儿的掌相，又看了看晓芙的，反复对比着，过了许久，方才喟然叹道：“我懂了，你们并不是双胞姊妹，但却是在同年同月同日出生的，只不过时辰不同。”他对晓芙说：“你是在阴气最盛的时候，也就是子时出生的。”

“而你……”他看着苦儿，神情复杂至极：“你是在阳气最盛的时候，也就是午时出生的。”

苦儿心想，连我都不知道自己的出生时间，你反而能看出来？

算命先生的脸色一阵红一阵白，眉头紧紧地蹙在一起，神色十分凝重，道：“你们两位是鸳鸯蝴蝶命。彼此成就，又相互妨克。唉，这种的命格，实非在下所能判断。”

“鸳鸯蝴蝶命？”她们一点都听不明白。

算命先生眼中满是惊惶之色，再不敢看苦儿，勉强镇定下来，慨叹道：“你们都不是等闲之人，必会一朝飞腾，凤舞九天。你们的夫君，将来会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大官。不过……”说到最后大有黯然之色，伸出干枯的手指沾了沾墨汁，写了一张字条，交给了她们，转身飘然而去，竟再也不看算命摊一眼。

晓芙打开纸条，只见上面写了一行字：

世事纷繁，民生多艰，正邪难辨，忙人扰扰，隐于云间，逍遥似仙，避世浮沉，心得安宁。

晓芙不明所以：“这是什么意思？”

苦儿摇了摇头：“可能是在故作高深吧。”又道：“师父家中，也有很多关于命理的书，但我一般不看，也不相信。”

晓芙问道：“为什么呀？”

苦儿道：“因为看了以后，会觉得晕头转向。好像什么都是注定了一样，但又好像什么都没有注定。有的人天生富贵命，他果真一辈子都富贵无忧；有的人虽是富贵命，以为可以什么都不用干，到头来却没能守住富贵；有的人是贫穷命，但不甘于穷困一生，不断努力改变，尝试扭转命运，却还是徒劳无功，一生清苦；有的人命格中明明无福无禄无寿，但也不需要如何努力，就能当上大官，衣食无忧，儿孙满堂，长命百岁……所以，我也拿不准，这命运到底是注定了，还是没有注定？到底是能改，还是不能改？”

晓芙也觉得这些问题很深奥，一时也想不出个所以然，讪笑道：“所以命运的事，咱只当不知算了，说不定这样更好。”说罢，牵了苦儿的手离开算命摊，再也没把算命先生的话放心上。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