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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着勤能补拙的美好憧憬，闻兮再次联系了胡三岳，给vocal报表演课。
简单的面试后，闻兮背地里问他这孩子资质如何。
老胡：“他演戏是为了什么？为了拿影帝还是为了挣钱？”
闻兮：“……挣钱。影帝什么的，想都不想。就勉勉强强够混、一个月速成的那种就行。”
“哦。”老胡掸了掸裤子上的褶皱，“那简单，别去要求高的剧组、别露怯，就在偶像剧里混一混就行。”
闻兮有点惋惜：“真的没天赋啊？”
老胡一脸“你自己看的表情”：“又要钱又要名声，你咋不上天呢？得啦，我要上课啦，你们别拖欠我学费就行。”
老胡这人眼睛多毒？随便试了两下就知道vocal根本不是演戏的料。
vocal这人性格比较腼腆，为了不给他压力，没给他弄黄嘉南那种一对一的课程。
闻兮在角落里观察他和其他人一起上课，发现他总是慢一拍，表现也不好，真是越看越愁。自身实力不足，团队得补贴多少营销费用啊。
幸福源于比较，以前看黄嘉南不觉得，对比之下出真章。
同样是老胡盖章的没有天赋，59分和10分、愿不愿意努力，差别也是很大的。
她正唉声叹气，老胡上完一段课程，坐到她脚边的地板上。
他拧开矿泉水灌了两口，忽然仰头问她：“你姐复出了？”
“嗯，消息挺灵通啊。”
老胡喜上眉梢：“她打算拍什么戏？要是有消息了你得通知我一声啊，我得出山和她一起拍戏，做配也行啊！她那样天赋绝佳的女演员，作品实在太少了、早就该出来了。天天窝在那个不见天日的豪门里，人要憋疯了。”
闻兮俯视他，腹诽着你还能更舔狗一点吗？
但是她很赞成他的说法，姐姐最耀眼的时候永远是在舞台上、在镜头下。她每次在黄家出现，闻兮都觉得她和那些冷冰冰的华丽摆件没有任何区别。
如果她能放下对岑嘉兆这么多年的执念，就更好了。
思索间，vocal和其他学员对戏对了一半，不知是谁说错了台词，两个人居然都愣住了，纷纷不知所措地转向老胡，神情俨然像是不知所措的小学生、等着老师来救命。
闻兮捂住眼睛不忍直视，老胡破口大骂：“看我干什么！说错台词接着说啊，你们将来拍戏，导演不喊咔，我看谁敢停！”
二人对视一眼，居然重来了一遍。
这次换闻兮和老胡对视一眼，闻兮确信他们都从彼此的眼里读出了绝望。
老胡一脸嫌弃：“这孩子进的组主角是谁？尽量对手戏也找演技差的，演技稍微好的演员，他都根本接不住。”
他这话提醒了闻兮，对哦，这剧男女主角是谁？
从昨天到现在光顾着高兴，差点忘了问这一茬。
在OA上问阿曼达，她那边好久才回复——
是Michael啊，我没和你说吗？
闻兮瞳孔地震，居然是黄嘉南的新戏？
脑子里冒出了0.01秒的喜悦，然后就全是困惑。
黄嘉南出道这么多年，什么时候当过奶妈、带公司新人打包进组了？
更何况按照阿曼达的脾性，好容易把新人塞进黄嘉南的剧组里，将来剧播了，有可能不炒CP吗？
很想问问阿曼达什么计划。
刚打了一个字，转念一想——
不对啊，她是带vocal的经纪人，和公司里热度这么高的男演员合作、甚至炒CP，她应该乐见其成才对。
哪怕黄嘉南不想炒，她也该贴上去。
炒CP都是业内基槽，边拉郎边踩对方也是寻常。
闻兮越想越觉得不对，非常非常不对，她看了看后面，也没别的行程了，不顾vocal无措的求救眼神、就把他丢在了老胡的工作室。
打车去录音棚，邵姐在最外面会客厅里做PPT，见她来了如释重负：“这里就交给你们小两口，我要去接孩子了。”
闻兮：……都知道了啊？
黄嘉南录了一天，此刻正在休息室小憩。趁这个机会，她正好私底下问邵姐：“最近，公司里有没有什么奇怪的事？”
正在收拾包的邵姐不明白她问的哪方面：“哪里奇怪？”
闻兮挣扎很久，很难把自己那种隐隐的担心描述清楚：“就是——比如，同事之间的相处啊，Michael的待遇啊。”
邵姐朝休息室的方向看了看，压低声音说：“他最近接的这个剧，公司非要塞人进来，就是你带的那个小爱豆。这在娱乐圈其实很正常，我跟了Michael这么久其实也是第一次帮他接戏，听说他以前从不带新人，我也不知道算不算不对劲。他本来不让我跟你讲，偏偏你问了，我就只好实话实说了。”
果然！
闻兮就知道不是自己敏感！
她面色凝重，送走邵姐后，端着炖好的雪梨银耳羹进休息室。
他配了一天的音，喝这个会舒服一点。
轻轻地敲了两下门，门内没有任何反应。
她推开门，只见躺在沙发上，闭着眼，蝶翼般的睫毛投下一片小小的阴影。
桌上除了各种台本，还有他画的粉红裙子的粉红小猪。
闻兮：……
左看右看，她都不明白他怎么会把这小猪和她联系到一起。
闻兮慢慢蹲下来——
然后晃了晃他的肩膀：“起来吃点东西啦，别装睡了，你这呼吸声不对，根本没睡着。”
他被摇得晃啊晃的，眼皮没动，嘴角却弯了起来：“不起。”
继续晃：“再不吃、羹就凉了。”
“凉了就凉了。”
“你起不起？”
“不起，起了有什么好处吗？”
居然还要好处？
她擡起手差点给他一拳，落下来却是搭在他肩膀上。
然后嘴唇几乎贴在他耳垂边，像是恋人在接吻。
她低声说：“快~点~起~来~啦~”
呼出的气立刻反弹到她自己的鼻尖，湿热温痒。
她看到他的耳垂登时烧得通红，下一秒——
天旋地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