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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嘉南说:“为什么订酒店?就住在这里啊。”
她面露担心,他安慰她:“你担心被狗仔拍到?这你放心,这里一向安全,我这么多年从来没有被拍到。”
她踌躇再三,还是说了实话:“我刚才……远远地看见你哥了……”
黄嘉南一怔,握着她的手僵了僵。
岑嘉兆,黄嘉南只会叫他“哥”。
这是梗在他们中间的一根刺,平时二人心照不宣、想尽各种办法避开不提。
他垂着眸,声音沙哑:“好。我这里实在走不开,你到了之后给我打电话。”
她答应了他,拿着包刚出去,他却在她越过去的刹那握住她的手!
她有些诧异,他深邃的眼眸中浮现一丝惶恐、一闪而过:“闻兮,我们、不会变的,对吗?”
她定定地瞧着他:“我不想变,你呢?”
他坚定地回答:“我也不想。”
他们双手紧扣,她快速地瞥了一圈,没人看他们,她偷偷凑过去,在他嘴角狠狠亲了一口!
他表面如泰山般不动声色,却被她发现在她走后嘴角升天。
切,装。
之后两三天,闻兮便在酒店等着,偶尔趁黄启山睡着,黄嘉南便避开所有狗仔出来与她见面。
三天后的凌晨,他忽然来敲她酒店房门,然后窝在她肚子上、不让她看他的脸。
他的声音嗡嗡的:“我刚才和我妈打电话了,我说,妈,爸爸不行了,你能来看看我吗?”
这是他第二次提到他妈妈。
她来回抚摸着他的头发,黑亮硬挺,非常扎人。
他没再说,她也没再问。
许久,他才问:“闻兮,你还记得你爸妈吗?”
她一怔,嘴角渐渐浮起笑容:“记得。我那时候虽然还小,但是我还记得妈妈给我和姐姐做的面,她还给我们打毛衣。现在没有人织毛衣穿了,但是我衣柜里还有一件她亲手给我治的。还有我爸爸,咱们在西北吃的玉米棍还记得吗?小时候他经常给我买,姐姐明明也有,却老是抢我的吃……”
说着说着,脸颊滑过凉意。
低下头,他睁着深邃的眼眸仰视着她。
见她流眼泪,他擡手帮她仔细擦干净,然后起身与她紧紧相拥。
他们都这样用力,像是世界末日、像是没有明天那样地用力抱紧对方。
她被勒得生疼、无法呼吸,可她不在乎,只想和他融入彼此的身体里,其他都不重要。
滚烫的气息喷在她的脖颈,他说:“我们以后,都没有父母了……”
他们以后,只剩彼此了。
当天晚上他没来找她,也没电话。
正担心,手机上黄启山病重弥留的消息各种推送。
狗仔终于后知后觉发现这巨大的头条新闻了。
这下好了,几乎整个亚洲的新闻媒体平台都在滚动报道黄启山的病情,一会儿弥留了、一会儿秘不发丧了,连假讣告都出了两回。
媒体又双叒叕把黄启山先后四位夫人、众多子孙又拉出来扒了一遍。只不过这次不一样了,这次把五位黄小姐、黄公子的身家和能力都码了一遍,大家都在猜测到底谁会成为黄家以后的掌舵人。
除了前几年意外车祸身亡的黄嘉宴,大小姐黄嘉秀、二小姐黄嘉晴、三公子黄嘉瑜和四公子黄嘉是,还有他们各自的结婚伴侣、子女……
黄启山到底选谁做继承人?其他几位能分到多少家产?这庞大的商业帝国何去何从……
这些八卦实在太有趣了,黄启山即将成为历史,舆论对黄家未来的走向太好奇了。
意外之喜是,黄启山的重病新闻盖过了星光和耀辉的斗法,邵总和俞娜那桃色绯闻总算是降了温。
闻兮找阿曼达请假,阿曼达倒是无所谓:“你多的是年假可以用,最近也没别的事,好好陪着Michael吧。”
挂完电话,她忍不住打开微信找他:【今天很忙吗?】
还是没有回复。
他今天出不来,是因为狗仔太多了吗?还是因为黄启山病情太重?
她有点担心,反复打开他的电话号码,最终还是没按下去。
打给姐姐,也没人接。
夜里,她翻来覆去勉强睡着,做了一晚上的噩梦,不知梦到什么忽地双脚一蹬,像是踏空般满头大汗。
心扑通扑通地跳,总觉得会出事。
起身去开一瓶矿泉水,咕噜咕噜喝了大半,回来时习惯性地看手机,发现错过了黄嘉南的电话。
现在是凌晨三点多,一股巨大的恐慌袭来,她手忙脚乱地想回拨过去,却意外看到了手机推送新闻——
“谨此怀着极其沉痛的心情,代表黄启山先生的遗孀许莱兮女士,以及他的子孙宣布,黄先生在所有家人陪伴下,于11月27日凌晨02:34在香港住所安详辞世,享年69岁。哲人远去,不胜哀悼。”
黄启山,去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