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闻兮觉得头晕目眩,她怔怔地看着手机屏幕,Say那个长微博,她感觉有些看不懂。
她呢喃着:“我一点都不知道……他从来没和我透露过想解约……”
“废物!”邵总把手里的pad狠狠地砸过来,直接砸到墙上、四分五裂,惊天的巨响惹得外面的同事纷纷伸长脖子查探。
这pad虽然没砸到闻兮,但有一个角掠过她的额头,有点疼。
她无话可说:“邵总,都是我的错——”
邵总怒不可遏:“当然是你的错!你是死人啊,你带的艺人背着你闹这么大的事,居然一点都不知道!你前几天死哪儿去了?”
闻兮辩无可辩,这段日子她忙着整理自己狼狈不堪的情感生活,确实工作上投入不够,这么重要的事情竟然丝毫没有察觉。
邵总鄙夷地看着她:“我知道你去法国干什么去了,你以为有黄嘉南撑腰我就不敢把你怎么样了吗?”
闻兮一愣,随即脸涨得通红:“邵总,我没有这样的意思,这件事我全权负责——”
“你负责个屁!你知道他下家是‘耀辉传媒’等着接盘吗?你知道他们里应外合要搞我们吗?你知道这是我们美股上市的关键时期吗?你什么都不知道还负责?你拿什么负责!”
闻兮无言以对,她真的不知道这些事。
她被骂得狗血淋头,浑浑噩噩地出了办公室,在工位上刷热搜榜。
仔细阅读Say的控诉长文,里面爆出了很多微信聊天记录,至少六成都是和她的。
基本都是断章取义。但是他话术极高,添油加醋的,这些就全都变成公司苛待他、她这个经纪人无能的证据。
比如半个月前的红毯,分明是他自己接私活、拿个不好的散粉往脸上擦搞出拍照事故,闻兮把脏水泼向那个品牌,他却说之前有个口碑质量很好的彩妆找过他,闻兮没接,他哭诉如果能接到那个牌子,他根本不会出这种事故;
再比如,他截了一段他想借超季高定西装闻兮随口敷衍的“好好好”的聊天记录,这又是经济人言而无信又无能的证据。
……
“虽然这个Say咖位好像有点不够,但是星光这么大的公司明明答应了,想借也是能借到的吧?答应人家又不借,公司有点坑哦”
“如果能接大牌彩妆,谁还往自己脸上呼杂牌、还出事故啊?这经纪人太废物了!”
……
闻兮大名的广场上各种铺天盖地的污言秽语。
她起初被邵总骂的时候,因为自己没有洞察秋毫而内疚。
可这些颠倒是非黑白的话,她忽然醍醐灌顶——
她对不起的是公司,纵然有一千条一万条过错,但是自问做经济人尽心尽力,Say这个艺人有什么资格指责她?
而Say控诉的这些,至少有99%起因是你Say自己是个湖笔!
发疯是吧?互相爆黑料是吧?截图断章取义是吧?来啊。
看谁创死谁。
她化悲愤为力量立刻打开电脑,从他四年前做练习生开始整理证据,包括公司怎么培养他的、砸了多少包装和资源,还有给他立了什么人设,全都列得清清楚楚。
他不是说公司耽误他吗?那大家一起来看看,他原来是什么德性,公司到底有没有花大力气培养他。
哦,他不是还指责她不能给他撕到好代言吗?
巧了,他微博里提到的那家奢牌彩妆,对接的大区经理本人和闻兮吐槽过他,原话就是“又丑又媚俗,跟牛郎一样,这气质哪家奢牌敢用?”
犹豫了一秒,这么恶毒的话是不是算了?
下一秒,算个屁,要死大家一起死。
她现在精神状态就是这样!
果然,发疯打工人的力量不可小觑,她几个小时就整理出一大堆证据,写出一篇又绿茶又婊气的回应通稿,主题就是“虽然你Say是个废物但公司真的尽力了,这都捧不起来不是我们的问题”。
阿曼达浏览了一遍,很满意,稍稍改动就发了出去。
短短十分钟,效果拔群。
经纪人出来爆黑料,Say的黑粉怎么能放过这种机会?铺天盖地的嘲讽瞬间压过了他红粉的哭诉,他大名的广场上铺满了十个大字——
又丑又媚俗,跟牛郎一样。
闻兮稍稍松了口气,这效果还行,后面就看法务团队的了。
阿曼达的神情却难言轻松:“他都接触耀辉了,绝不会就这么简单就让我们翻盘。”
闻兮盯着舆情,一刻不敢放松,一边啃个饭团当晚饭一边拿手机看有没有人联系她。
手上一顿,已经好几年没和她联系的黄嘉南微信刚刚发消息给她。
点开来看,他说:
【我才知道你来的航班出事了】
【对不起我什么都不知道】
看到这三个字,闻兮眼眶红了红,嗓子如同被堵了一样。
之前差点被邵总砸了,她也没哭过。
狼狈地拿纸巾擦眼角,他的对话框眉头忽然从“卤蛋”变成了“对方正在输入”。
她浑身一滞,大气不敢喘地等着。
这几个字闪了又闪,最后他发过来一句很短的话:
【等我回去,我们谈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