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它们生命力极强,为了扎根、为了水源,到处流浪。
有个比人都高的,追着他到处跑,闻兮在车上看得咯咯笑。
风暴越来越大,他终于决定上车继续开。
这趟旅途来得匆忙、结束得也毫无预兆。
他只拍了几张照片,基本都是戈壁和夕阳,还让她帮忙看看选一张做手机壁纸。
她看了半天,选了一张风滚草。
她喜欢这风滚草的坚强和无畏风霜。
可是她定睛一看:“这张照片把我头发拍了进去,把这条边裁掉吧。”
那时候风太大了,他拍照的时候正好她的头发扬了起来、遮住了至少三分之一。
他随意点点头:“知道了。”然后传到手机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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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很快就回了H市。
回到熟悉的地方后,身体像是泄了气、埋藏已久的病灶被激发出来,二人双双开始生病。
闻兮的小腿上、胳膊上起了很多小疹子和水泡,她以为是过敏,一开始并不在意。
没想到这水泡却越来越痒、越来越疼,像是有无数的细针往皮肤里钻。
她被疼到哭,还觉得自己因为过敏就哭而感到很丢脸。
真的撑不住,只能去看医生。
皮肤科医生看一眼就知道:“你这不是过敏,是带状疱疹。”
闻兮傻眼了,她没听过这种病,只知道什么什么疹的都很可怕。
她差点当场哭出来:“医生,我、我这是不是很严重啊?”
医生安慰她说:“这不是什么大病啊,首先你要端正心态,有病咱们积极治疗。这就是免疫力下降导致的,你现在这个情况还不严重,那些严重的都是神经痛,还要住院,大老爷们儿疼哭的都有。”
医生给她开了药,说是先擦着看看能不能好转,同时还给她开了饮食菜单,要她好好吃饭、注意休息。
黄嘉南也是第一次听说这种病,盯着医生开的膳食单子很久,然后递给他新请的厨娘、让闻兮以后来他家吃饭。
闻兮有点犹豫:“来你家吃饭,是不是不太好?”
他一点都不在意:“添双筷子的事情。你一个人住,上哪儿吃这些?”
不错,以前她独居的时候就是饥一顿饱一顿,动不动吃外卖。
在西北四个多月,那里的饭菜特别粗糙,吃的更少,难怪得了这个病。
她给自己的脚踝上药,他看着她的动作,眼底似乎闪过一丝、叫“同情”的情绪?
她挺好奇,老板人还怪好的嘞。
他却撇开头:“赶紧好起来吧,丑死了。”
她也想赶紧好啊,得这个病真的疼死了。
她说:“你别担心,我这个病它不传染。”
他脱口而出:“传染也没什么。”
传染也没什么?
闻兮微诧,这人还挺大方。
他挠了挠头,似乎有些懊悔。
他嚯地坐了回去,还在不停地挠头,而且似乎很痒,他挠得越来越狠。
闻兮问:“你这头发都这么久了,还没养回来吗?”
她担心地过去看,他头发又糙又黄,头皮上似乎有红斑,还有银白色鳞屑。
她惊呼:“你这很严重了啊,我们去医院看看吧。”
他在西北拍了四个多月,就用肥皂洗了四个多月的头,就变成了这样。
去私立医院看,医生直接诊断——银屑病。
得把头发剃光了好好治。
他一开始,是拒绝的,想走保守治疗。
但是没有用,再不治,他这头发就不可能养回来,还有头皮屑一路常相伴。
于是,一颗崭新的光头,诞生了!
黄嘉南对自己这个造型很不满、很痛苦、很逃避,他以前不喜欢戴帽子,现在八月大夏天,鸭舌帽坚决不离头。
闻兮则觉得很有意思,拿着手机对着他的脸拍个不停。
“别害羞啊,来,笑一笑。”
镜头里的他又有些不屑,还有些羞赧。
他一手挡着镜头一手挡着自己的脸:“别拍了别拍了。”
这怎么能不拍呢?
她趁他擦完药膏没防备的时候,从背后拍了他的后脑勺。
真是好大好圆好亮一颗头!
然后她就把他的微信备注改成了“卤蛋”。
正好萱萱进了门,闻兮没看到她的神情,连忙招呼她过来看笑话。
萱萱却慢慢走过来,一路都没有说话。闻兮擡起头,却看到她满脸泪水,眼中都是愤恨。
闻兮微诧:“萱萱,你怎么了?”
萱萱痛哭:“我被解雇了,我被阿曼达那人解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