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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厅里觥筹交错,她不想见其他人,就钻进一间偏僻的会客室,然后打电话给姐姐,心想就和姐姐见一面好了。
可是姐姐的电话打不通,可能在忙着招待客人。
她没开灯,就坐在沙发上枯等着。
不知过了多久,门外有人声传来,还是她很熟悉的声音。
“……我不管她到底背景有多强、还是说她是许莱兮的妹妹,她才多大?她有什么资源?我的人生、我的人气,都要被她耗完了!我不想把我的事业耗在那个废物身上!”
闻兮无语地望着天花板。
这声音,分明就是她的艺人。
3to4的巨C。
他口中的“废物”大概就是她了。
她悄声走过去,从门缝里看了看,Say对面站着的,正是阿曼达。
达姐满脸不屑,正要说话,忽然看向闻兮的方向。
闻兮以为自己被发现,正有些惊慌,却意外发现那两人的视线落在了她身后。
呃……
不会吧……
不会这么倒霉吧……
头顶投下一片阴影,她慢慢转过头——
身后的人身量很高,平视的话只能看到他的喉结;还是熟悉的雪松的味道,但脖颈上的皮肤却比记忆里的黑了一些;眉眼慵懒而犀利,痞气十足,难言的精致。
她怎么,会没察觉到这里有人呢……
黄嘉南俯视着她的发顶,见她不肯擡头,若有似无地轻叹一口气,从她身边走开。
他插着兜,慢慢踱到走廊上。他太高了,几乎是俯视着Say。
“我认识你吗?”黄嘉南微微蹙眉,“这是我家、我的洗尘宴,你怎么在这里?”
Say丝毫不见局促,大方地伸手说:“师哥你好,我是——”
此时走廊尽头有佣人来叫他,黄嘉南点点头:“我马上过去。”
他没再看Say、把他晾在一边,和阿曼达说:“走吧。”
阿曼达不置可否,看向闻兮:“你走吗?”
闻兮微怔,黄嘉南根本没看她、仿佛她不存在一样。
她不想挪步,她只是来见姐姐的。
他擡起眸子,定定地看着达姐,嘴角蓦地扯了扯:“别等了。”
“嗯?”她下意识地擡头反问,只看到他冷酷的侧脸。
他说:“我哥没来。”
他说,他哥没来。
闻兮用了三秒钟,才消化掉这句话。
她无比骇然地看向他,他的眼眸正好投在她脸上,如海浪般波涛汹涌,冷冽而凌厉。
难道他以为,她是为了见他哥才来的吗?!
仿佛有无数的话堵在嗓子眼,想辩驳、想解释,可是下一秒,他挪开视线,像是毫不在意。
她还在震惊,Say又惊又喜:“你哥哥?Leo?天王LeoSa?他在这里?”
他左顾右盼地找人,俨然一副狂热小粉丝的模样。黄嘉南见状满脸不屑:“怎么每个人见到我哥都这副德行。”
Say音调都变了:“那可是LeoSa!”
达姐不耐烦地推了Say一把:“没听到吗?他哥没来!这里没你的位置,赶紧回去吧,别给我在这里丢人现眼了!”
这一番闹下来,闻兮心烦意乱,她也想走了。
可是达姐不让,她有些担心地看着闻兮:“别担心,Leo真的没来。”
身后的黄嘉南冷哼一声,径直走了。
闻兮再也呆不下去,给姐姐留了言,然后到门口等车。
这里很难叫车,她好不容易打到一辆,正有些狼狈地蹲在门口灌木丛旁,后方有车灯打过来。
她下意识地回头看,是Say。
他开着骚包的跑车,完全没有请她上车的意思。
他降下车窗:“许姐,打车吗?”
她随意“嗯”了一声,没理他。
他面目逐渐狰狞:“刚才你也听见了,我早就——”
他的话戛然而止,似乎见鬼般看向她身后。
闻兮已经懒得回头,爱谁谁吧。
Say合上车窗、一脚油门就没影。
静谧的夜晚,昏暗的路灯,身后不远处的酒宴上觥筹交错。
她站在这里,他就站在她身后。
不用回头,她知道是他,她不会认错第二次。
他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像是带着冰冷刺骨的寒风:“他是你带的艺人?和我当初一样、是你的新目标?怎么连搭个车人家都不愿意?”
她深吸一口气,就当是有狗在叫、不理他。
他步步紧逼:“你以前的本事呢?把我们兄弟俩耍得团团转的功夫呢?怎么?不灵了吗?”
……
够了。
当初明明是他不要她的、一声不吭去了国外,现在他凭什么什么摆出一副受害人的嘴脸来?
她嚯地回头,正面迎上他怨毒的眼:“灵啊,怎么会不灵?只要我愿意,我现在随便你哥打个电话,一样把你们兄弟俩玩得团团转。”
话一出口,她就后悔了。
她不该说这么冲动的话。
黄嘉南的表情骤然凝固,又愤怒又怨怼地看着她,双眸通红、胸口剧烈起伏。
她垂下眼,仓惶地说:“对不、对不起,我不该说这样的话——我不是故意的——”
然后,提着裙摆落荒而逃。
身后有脚步声追来,她一步不敢停,越跑越快、生怕被追上。
灌木丛中的灯在她眼中一晃一晃,又渐渐糊成了光圈、模糊不清,她狼狈地擡手在眼上擦了擦,继续拼命地跑。
她和他,怎么会变成今天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