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年之前(1/2)
十年之前
到了晚上,时湛深思熟虑,觉得凌准要是谈恋爱的话估计是不会来参加段之途的生日宴的了。
时少爷还是一如既往的作死,穿了件薄薄的纯白色长袖T恤,套了件黑色冲锋衣就出门了。
段之途定的这家KTV很有档次,在海江市绝对算得上豪华。一进门,赛博朋克的蓝紫色荧光就散落一地,落地酒柜满满当当,氛围感一下拉满。
时湛带了黑色的口罩,冲锋衣领子拉到最头儿上,和前台店员说:“姓段。”
姓段的人本来就不多,店员直接给了他一个包厢号,顺路带他过去。
他今天在微信上和段之途说不喝酒,却看见服务生在推车里放了一个巨型果盘,另一个推车里放了满满的酒。
这小子是把自己昨天发给他的红包全拿来拼酒了吧。
刚走到门口,空气中酒香变的冷冽,像是加满了冰。
一推开门,跟在服务生身后,蓝色灯光下那人的身影还是很显眼。他坐在皮质沙发的右侧,擡头对上时湛。
时湛努力忽略掉自己油然而生的慌乱,只见凌准身边坐的是周晚颐,凌准只是草草的扫了时湛一眼,就又继续低头和她交谈。
“少爷,可算来了,站那儿干什么啊?”
时湛回过神,摘掉了口罩丢在垃圾桶里,敞开冲锋衣拉链,随后坐在了长沙发的左侧,段之途旁边。
“这天儿PM2.5已经少了很多了,还带个口罩不闷的慌啊?”段之途打趣的问他。
一首歌刚刚结束,包厢里安静了两秒,时湛见缝插针的回答道:“身体不行了,自己得有数。”
程执大手一挥,一口就咽下去觉得这都是他逃酒的扯淡:“你才多大就身体不行了,真不喝了今天?”
时湛的嘴唇现在没有一点血色,头顶的摇滚灯是什么颜色,他的唇部就是什么颜色。自然垂下的指尖在光下微颤,只听时湛说:“喝。”
“怎么又突然喝了?”宁栀亦作为小姑娘敏感,看他脸色不好,“时湛,别听他们的,不想喝就不喝。”
时湛微微一笑:“还年轻,为什么不喝啊。”
从前喝酒是因为他作,现在喝酒,是因为真的没人管他了。
他没注意到另一边的凌准是什么表情,只是余光瞥见那人似乎没擡头。时湛接过段之途递来的一瓶1664,仰头直接喝了半瓶。
“少爷,我这可都给您算着呢。”段之途说,“这学期来了两趟KTV吧,你都没唱歌。正好老魏和晚颐他俩没听过,你怎么着不得展示一个?”
时湛弓着腰坐在座位上,两手交叠互相把玩。他听见周晚颐说:“好啊,我确实也没听过时湛唱歌。”
魏孟泽也在一旁起哄,让他唱一个。一时间整个包厢所有人都在喊“来一个”。
除了凌准,他靠在沙发上,不知道在想什么。
时湛不愿意动弹,动动手用手机扫码。紧接着还停留在打分界面的大屏幕就弹出来了一首歌。
是陈奕迅的《十年》。
凌准原本低着头在想事情,听见前奏,微乎其微的擡了擡眼,眼底闪过一分柔和。
“如果那两个字没有颤抖,我不会发现我难受。”
“怎么说出口,也不过是分手。”
明明是一首失恋情歌,在场的每一个人不是热恋中就是单身狗。现在也不知道是因为什么,可能是时湛清冷低沉的歌声里藏着太多破碎的故事,所有的人似乎都被他的情绪连坐,久久地张不开口。
“怀抱既然不能逗留,何不在离开的时候。”
“——一边享受,一边泪流。”
他这首歌把宁栀亦唱的红了眼眶。大家都不知道时湛一个母胎solo了将近十七年的人是怎么把歌唱的这么动情的。
只有凌准,从这首歌开始之后,再也没低下过头,再也没开过口。
这是他和时湛认识的第十年,也是段之途、程执、宁栀亦和时湛认识的第十年。
时少爷如今这些掏心掏肺的朋友,全都是凌准带给他的。
那时候也只有七岁的凌准觉得,一个远离父母,漂泊在幸福之外的小孩子,需要被人关爱。
一首歌唱完之后,全场好像都还没从刚才的一片汪洋中脱离。段之途抹了把脸,带头鼓掌,搂着时湛的肩膀调侃道:“你小子是不是背着我们谈过恋爱?分过手?唱得这么入戏。”
时湛推了他一把:“没谈过,滚。”
他现在最不想听见“恋爱”这两个字。
他一一的和所有人碰杯,以宁栀亦为分界线,坐在那边的凌准和周晚颐都是不喝酒的两个。
时湛一瓶接着一瓶,全然忘记了他半个月之前才刚因为胃病发作从医院里出来的事情。
一边喝,余光一秒瞄着那边两个人的动静。
时湛都觉得自己可笑,觉得自己讨厌,觉得自己爱自作多情多管闲事。
“诶,光喝酒干唱歌太没意思了。”程执喝的半醉不醉,嚷嚷着,“老段,快点,不能冷场!”
段之途比他清醒一点,说了句:“玩真心话大冒险吗?”
宁栀亦觉得不好:“这种涉及隐私的游戏玩它干什么。”
段之途笑着说:“不愿意说那就罚酒啊,没事儿,老婆大人,您所有的酒,我来替你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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