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章 危机下的甜蜜(2/2)
约莫又过上一刻钟,原本活蹦乱跳的三阿哥,忽然就浑身抽搐不止,口吐白沫。
“胤祉——”
荣嫔马佳氏当即不顾礼仪规矩,尖叫出声:“太医呢?传太医!快传太医——”
“传太医!”
康熙帝也是骤然起身,一边往三阿哥身边赶,一边高声吩咐:“将随扈的太医全部请过来。”他又吩咐李德全:“你拿着朕的腰牌速去附近府衙,将当地有名的大夫也一并召来。”
“胆敢延误者,杀无赦!”
“嗻。”
御前腿脚最快的李德全,当即跑出帐篷,健步如飞,很快传来马蹄阵阵嘶鸣声。
另一边,三阿哥已被抱到附近的帐篷,安置在大床上。
眼瞧着活泼可爱的小胖娃娃,忽然就嘴唇发紫,面颊泛黑,一脚即刻踏入鬼门关。
生母马佳氏急得似热锅上的蚂蚁,“好孩子,快睁眼瞧瞧额娘,额娘已经失去三个孩子了,不能再失去你了呀!”
她几乎哭成泪人,求救地看向康熙帝:“万岁爷,嫔妾求您救救他,一定要救他啊……”
“不会有事的,太医马上就来。”
康熙帝将她揽入怀里,一边安慰,一边催促御前侍从:“太医怎么还没到,再派人去瞧瞧,这会到哪了?”
“嗻。”
又一帮人,匆匆往外奔去,一头扎进夜色。
旁边,一直为三阿哥念佛经祷告的绰尔济夫人,终是一个忧急攻心,昏厥过去,被人匆匆挪去别处安置。
其他嫔妃见状,心也俱是提到嗓子眼,
底下的奴才们,更是六神无主。
一时间,现场乱成一锅粥。
“都别吵了,给朕退出去等着。”
关键时刻,还是康熙帝的心态最稳。
他一声高喝,其他人不敢不从,慌忙退出帐篷外。
“万岁爷,上次宜嫔姐姐中毒时,嫔妾曾在一旁照顾,有些经验。”云卿坚持留下来,“不如由嫔妾照顾来照顾三阿哥吧。”
就在刚刚,瞧着三阿哥的黑脸紫唇中毒模样,云卿就觉得似曾熟悉。
随着后脑一阵刺痛,她忽然记起宜嫔当日中毒时的一些情形。
灵泉。
脑海里随之冒出两个字。
她好像身怀灵泉,可以强身健体,解百毒。
只是当时她是悄悄行事,可见众人不知道此事。
于是云卿暂时压下心头的一连串疑惑,想着先行救人。
康熙帝自然不同意,对着她声音缓和几分:“这里有宫女,你大着肚子,先去外面歇息。”
“那不若让窦嬷嬷留下来照看一二吧,她年岁长些,心态稳当。”云卿退而求其次,“嫔妾身边有松凝和柳常森,就足够了。”
恰是两个太医拎着药箱子,连跑带喘地赶到,康熙帝没再多说什么,点头应下,便去盯着太医诊脉。
云卿将手里悄悄浸过灵泉水的帕子,递给窦嬷嬷,“拿这帕子给三阿哥擦擦。”
旁的,一句没多说。
窦嬷嬷到闻水汀伺候有些时日了,嘴巴严实,也知道云卿做事有章法,遂无声接过,往床前凑去。
云卿伸长脖颈,确认窦嬷嬷将帕子用在三阿哥脸上,擦下来大片黑色毒液,这才稍稍安心地扶着松凝出去等候。
怎料,一对妃嫔在外面显得没事,竟是编排起她来了。
有个贵人自认分析得有理有据,言之凿凿道:“三阿哥今晚一共就解除过三个人,荣嫔娘娘是亲生额娘,太皇太后是亲生的乌库玛嬷,自然都不会毒害三阿哥。至于剩下的那一位嘛,”她意有所指地瞧着云卿,“那可就说不准咯。”
随着她一番挑唆,其他人也纷纷看向云卿,那目光就像是在看杀人犯一般。
……
经过太医们一番抢救,三阿哥胤祉终是转危为安。
但荣嫔还是不敢离开他一步,好像少瞧一眼,这孩子就会彻底消失在她世界一般。
“若是这孩子再去了,荣嫔就真的毁了。”
绰尔济夫人醒来后,又急匆匆赶来,直呼阿弥陀佛,苍天保佑等庆幸之词。
而后,康熙帝才抽出精力,审理此次中毒事件。
一行人都坐回原来的席位上,众口铄金,所有矛头都指向与三阿哥有过接触的云卿身上。
事情至此,性质就变了。
皇家家事,众臣避退。
所有参加晚宴的大臣,皆是被送回各自帐篷,单独看管起来,由绰尔济负责分开审理。
“那个中途摔倒的宫女,如今在何处?”
而后,不等云卿替自己辩解,康熙帝便沉脸瞧向僖妃。
这份信任,让云卿及在场众人,皆是心头一震。
僖妃面色一晒:“回万岁爷的话,早前那宫女不懂规矩,已被拖下去杖毙。”
换句话说,已然死无对证。
帐篷里的气氛,不由微妙起来。
大多数人则是幸灾乐祸地看向云卿,万岁爷信任你又能如何,事关谋逆皇嗣的大罪,没了证据便也是难逃一死。
云卿再度看向康熙帝,他还会坚持相信她吗?
这一次,康熙帝并没有回看她。
僖妃将这一幕瞧得真切,“其实,先头大伙去探望三阿哥时,嫔妾已然派人将这帐篷各处都仔细搜查了一遍。”
康熙帝看向她,“可有发现?”
“在良贵人的桌席处,发现了药粉。以银针刺之,立即化为黑色。”
僖妃不紧不慢说道,语气也是不偏不倚,只陈述事实模样。
闻言,其他嫔妃纷纷点头表示:“嫔妾们当时也在场,僖妃娘娘所言,皆是实情。”
“僖妃娘娘这话怕是有些疏漏。”宜嫔嘲笑:“若当真是良贵人下毒,她定是会第一时间清理干净,何故留下此等破绽?”
“可不就是这个理么。”僖妃不怒反笑:“本宫和宜嫔想到一块去了,只是搜查的人回禀,这药粉是在桌席下的阴暗角落处发现的。”
“看来定是心里有鬼,慌里慌张地没有清理干净。”
有人立即顺着僖妃的提示,表明自己的推测。
其他人亦是纷纷附和:“是她坑害三阿哥无疑了。”
宜嫔脸上的嘲弄更甚,“三阿哥和良贵人及卫家交好,她如今坑害三阿哥,动机何在?”
“坑害其他皇嗣,自然是为自己腹中那位铺路。”
“那倒是不如先对大阿哥下手,”宜嫔话锋一转,“谁都知道,先前大阿哥和良贵人、卫氏结下梁子。”
惠嫔却是恍若未闻,低头含笑整理着衣服上的褶皱。
她宫里的贵人接过话:“说不定,这毒药就是针对咱大阿哥的,只是大阿哥始终规规矩矩在席面上,没给她得手的机会罢了。”
“证据呢?”
一直保持沉默的云卿,忽然冷声开口:“若是毫无证据,就这般诋毁宫妃,按罪当杖刑二十。”
她面无表情地盯着那人,“我现在再问你一遍,我今日可有坑害大阿哥的意图?”
“我……”
那贵人结结巴巴地张了张嘴,终是老实闭上。
“大阿哥如今好好的,自然是万幸。良贵人,你还是先交代三阿哥的事吧。”
僖妃适时搭话,一语便让云卿重新落于下风。
云卿却是丝毫不惧她:“如今娘娘手握人证,嫔妾自然无话可说。但是,”她讥诮地勾了勾唇:“那位宫女,人之将死,大抵其言也善。”
话音一落,原本那位“已被杖毙”的宫女,赫然出现在帐篷的门口。
“什么?”
“怎么会这样?”
先前恨不得立即用吐沫星子淹死云卿的妃嫔们,登即变了脸色。
就连一向笑意盈盈的僖妃,以及事不关己的惠嫔,皆是面露慌色。
她们下意识看向康熙帝,原本他一直阴沉着脸,垂眸不语,还以为是在洞若观火,任由她们双方互相辩论,争个是非曲直。
然而现如今,押送那宫女的太监,竟是御前之人!
所以,万岁爷从始至终都没有怀疑卫氏!
意识到这一点,原本异常兴奋、言之凿凿的一帮人,皆是如霜打得茄子。
但僖妃到底出身于钮祜禄氏,这点临场应变能力还是有的,她佯装不解地看向康熙帝:“万岁爷,这是……”
康熙帝都没正眼瞧她,只觑着跪在
“回……回万岁爷的话,”宫女浑身抖如筛糠:“奴婢一时猪油蒙了心,为着给家中兄长脱罪,才听从惠嫔娘娘身边宫女的吩咐。给良小主上菜时,在自己腰间掖上一条湿帕子,特意往她身上靠一靠。”
“奴婢实在不知,那帕子上竟是一碰就会死人的毒药。她当时只同奴婢说,不过是叫良小主滑胎而矣。”
说罢,宫女磕头如捣蒜,额头全是血。
众人讶异不矣,皆是看向惠嫔。
“本宫的宫女?”惠嫔也恢复到老僧入定的姿态:“哪一个,大可叫出来与你当面对……”
“不用叫了,是你宫里名唤画眉的,恰是今早淹死在水井之中。”
康熙帝径直打断她,面色不悦道。
闻言有宫女溺死,众人先是一阵胆寒,很快又快意上头。
还是死无对证,卫氏这回还真是不走运啊。
“那这……”惠嫔委委屈屈跪在地上,“单凭宫女的一面之词,就要认下此等大罪,嫔妾当真是冤枉。还请万岁爷明察,嫔妾亦是为人母,怎么会做出如此伤天害理之事?”
“是啊,说不定这宫女其实是被卫氏买通,想要反咬惠嫔一口。”
“这样一来,今日大阿哥和三阿哥便都是受到坑害,一石二鸟啊。”
“万岁爷明鉴,惠嫔娘娘自始至终都不曾说卫氏一句不好,可见是被有些人故意诬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