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沐浴缠绵(1/2)
第44章沐浴缠绵
议事完毕,大臣散去。
梁九功从朝晖堂出来,传膳夜宵时,瞧见在门口徘徊不定的云卿。
跟在御前伺候,他自然知晓云卿为何事而来。
“谙达……”
云卿也注意到他,疾步走近,又觉得不大好开口烦扰他。
虽说百官都要给他三分薄面,但朝堂之事,梁九功终是没立场帮忙求情。
梁九功轻叹了声:“丫头,你信杂家吗?”
作为过来人,也做过康熙帝和云卿一路走来的见证人,梁九功很多时候作为旁观者,看得更透。
“谙达的话,云卿自然是信的。”
被康熙帝恼了后,还能听见御前大总管对她说掏心窝子的话,云卿心里很是感激。
“那就将这夜宵给万岁爷端进去。”梁九功将手里的食盒递过来,意味深长道:“朝廷之事,咱们都不好多嘴,那就做好伺候人的分内事。”
“……多谢谙达。”
云卿感激一笑,接过食盒,转过身,慢慢地往朝晖堂内走去。
……
朝晖堂内,仍是亮如白昼。
大臣们已离去,但康熙帝依旧伏案埋头。
他面前堆着三摞足足一尺来搞的奏折,还有十来本摊开的书卷,上面有着或多或少的御笔朱批,密密麻麻。
云卿走近时,隐约瞧见一本书的封面写着《灾后要务》。
想到那么多百姓身处饥寒交迫中,她喉头一紧,求情的话一时赧于开口。
云卿轻手轻脚地将糕点从食盒里一一取出,摆在御案右上角的砚台附近,那是御案仅存的空闲。
恰是康熙帝擡手过来蘸墨,注意到糕点,但也没记着进用,转手将旁边一道厚厚的折子递出去,“命人即刻交予户部,明早朕就要见到他们……怎么是你?”
对方一反常态没立即接过,康熙帝不满擡头,神色微顿。
语气里,意外中透着冷漠,并非惊喜。
云卿面色一晒,“奴婢……来给万岁爷送糕点。”
家国大事要紧,她转而摒除儿女情长的心思,作势要接过奏折,“奴婢这就将折子交与梁谙达。”
康熙帝却没给,朝门口扬声传唤:“梁九功。”
梁九功立即躬身疾步而入,接过奏折,又匆匆离去。
康熙帝复而垂眸翻阅着手中的书卷,时而写写画画。他神色专注,侧脸下颌线一直紧绷着,眉心也越皱越深,以御笔为剑,驰骋江山。
至于糕点,人,皆是视而不见。
干站在一旁,云卿心里有些落寞。
知道此时有求于人,应该表现得主动些,可以她的性子实在学不来乌雅氏的那种邀宠手段。
她有想过一走了之,可想到卫姑姑的焦灼神色,又坚持留了下来。
试探着拿起墨条,主动为其研磨。
康熙帝余光略扫了眼,没说什么,继续专心奋笔疾书。
于是朝晖堂里,只剩下“沙沙的”翻书声和轻微的墨条摩擦声。
和谐中透着一丝安静,安静中又透着一丝沉重,在深夜中疯狂暗涌着。
一直听到打更人的梆子敲响三声,康熙帝才停下笔,神色疲倦地往凌霄阁走去。
“万岁爷,奴婢有一言。”云卿不得已追上去,“或许能为灾情出一份力。”
康熙帝顿住,低头面无表情瞧着她,“说。”
“奴婢曾在一本古书上偶然瞧见过,盐可以用来化雪为水,而且不会二次结冰。”
其实是云卿凭着记忆,仔细回想起前世这场雪灾的最后破解之法,“若是在管道撒上盐,或许能避免大雪封路,及时将救灾物资运输进去,解救百姓的燃眉之急。”
闻言,康熙帝仅是略微思忖,转而沉沉看向她,一针见血戳破:“法子不错,但救灾物资在何处?”
云卿答不上来。
她正是因为卫父阿布鼐弄丢了救灾物资,才来求情的。
所以即便想到盐化雪的法子,先前也迟迟未开口,正所谓巧妇难为无米之炊。
……
解决之策探讨不下去,康熙帝神色变得漠然,没有过多追问,继续往凌霄阁走去,“备水沐浴。”
他一声令下,御前的太监们迅速忙活起来。
期间,给户部送信的御前带刀侍卫,去而复返,急匆匆将户部新呈上来的奏折递进凌霄阁。
康熙帝看完厚厚一摞奏折后,沉郁神色终是和缓些许,“办得不错,让他们加紧推进,不得耽搁。”
“是。”
那御前带刀侍卫匆匆而来,又匆匆而去。
梁九功见缝插针上前,“万岁爷,热水已备好,请您移步净室宽衣。”
“再倒壶酒过来。”
康熙帝放下揉了揉眉心,起身往净室而去。
梁九功闻言,连忙催促站在凌霄阁门口的云卿,端着一壶热酒进去。
云卿起初没接,“谙达……”
在康熙帝沐浴这会进去净室,后面可能会发生什么,不言而喻。
“杂家瞧过了,刚才的糕点,万岁爷一块没用。”梁九功语重心长:“丫头,你若想救人,这是最后的机会。”
自家主子心里明显还呕着一道闷火,若是今夜能泄火,那日后给的恩宠只多不少。
但若闷火没消,反倒火上浇油,那日后如何,以如今的局势来看,还真不好说。
云卿还是下不了决定。
此前被他强迫,已然难为情。如今让她主动去迎合,竟是比主动赴死还难以抉择。
甚至云卿都在想,心里残忍一点,跟卫家撇清关系……
“想必索绰娅格格的事,你已然猜出。那杂家跟你说说,你不知道的。”
两人一个不主动问,一个不主动说,事到如今,梁九功不得不违抗皇命,做那个捅破窗户纸的人。
他道出康熙帝与孝庄太皇太后的三个月之约,趁着云卿诧异动摇之际,又乘胜追击:
“沈答应一直没被临幸,万岁爷这是同你怄气呢。若真若恼了你,何苦找张相似的脸自我折磨?”
云卿不解:“事情过去这么久,之前怎么未听谙达提起?”
“万岁爷的性子,你相处这些时日,总归能摸透一两分吧?”
梁九功将热酒塞给她,“况且,自古就没有天子主动开口、低头的道理。你进去主动服个软,这事就还有转圜余地。”说完就转身离开。
……
梁九功的一番话,内容太多,云卿的心口被撑得鼓胀。
她忽然想起落水的第二日,刚回到乾清宫就吃了一顿闭门羹。现在想来,正是他在慈宁宫佛堂跪上整夜的第二日。
原是在,独自忍痛。
诚如梁九功所言,她对康熙帝的性子摸透几分。许是帝王向来城府深,很多时候他不会言明心思,需要伺候的人一点点揣测。
可梁九功也没完全说对,康熙帝虽然贵为天子,也曾有过低头的时候。
两人温存时,她抗拒厉害,他也会无奈先退步,好言好语哄着她。
她确定帝王并非一辈子的托付良人,但也不可否认,坚持陪她守岁那晚,他是真切用了心思的。
耳边回响着梁九功的话:“膝盖肿得像个馒头,连腿都伸不直。”
云卿的心,好像也肿成了馒头。
竟是跪上一整夜么?
替她糟了这么大罪,结果始终没等来一句安慰,难怪这个别扭的男人,后面一次比一次冷漠……
误会解开,加之卫父的事迫在眉睫,云卿深吸一口气,端着酒壶,步履缓缓地走进净室。
之前她也曾进来过一次,只是当时累得眼皮打架,没顾及内部摆设。
此刻,比角房还宽敞的净室里,热气一点点弥漫而上,缭绕在半空,蒸腾的整个屋子都朦朦胧胧的看不分明。
山河锦绣的屏风后,隐约映出男人高大魁梧的身形。
他双臂打开,正由小太监服侍着宽衣。
小太监一瞧见来人,立马躬身退出去。
“……”
云卿哑然。
这是大伙一早就商量好了是么?
……
康熙帝还在等着,云卿无法,只得绕过屏风,上前顶上这道差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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