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九章(1/2)
第四十九章
“那恐怕这辈子你是没法拥有一个姐姐了,倒是下辈子或许可以试一试。”
白昭说这话时嬉笑了些,白商却平静了下来。
“怎么?”
“喝孟婆汤的时候少喝一些,跳轮回井的时候看准了,专门投到你家去给你当姐姐。”
白昭这一番言语倒是引得众人发了笑,只是白商忽然十分平静地盯着他,像是要看到他心里去。
一片笑声之中,白昭余光瞥见沈瑞叶站在白商身侧,登时止住了笑,走上前去,来来回回将他们两个看了个好几遍。
最后满意地上前去使劲拍了拍沈瑞叶的肩膀,“还是你们两个站在一块儿看着最舒服,每次单看一个人的时候,总觉着少了些什么。”
李如鸢自然不知晓他们的关系,也并不知晓杜孟秋与白商的婚事几乎算是作废了。
她闻言侧着头问道:“这话是什么意思?”
白昭抖了抖袖子,没有说破,“许久未见老友罢了。”
沈瑞叶笑着,将手上的东西提起来,“老友给你带了老酒。”
“可是城门口老李酿的酒?许多年未曾喝过了。”
“是,还是年份最久的,比我们年纪都大。”
白昭笑着,当即打开了酒封,倒了一杯一饮而尽,喉间只余一股醇香。
他又笑着指了指沈瑞叶,“今日舍得花钱了。小时候咱们三个偷偷跑出去,每个人身上都没钱买。”
沈瑞叶闻言也扯出一抹笑,“是不是没有小时候喝得香了?”
“香,一样的香。”白昭忽然两眼含了泪,“只是我们都不复当年了。”
酒随着年份的增长愈来愈醇香浓厚,人却因为时间流逝和身份地位的变化而改变了心境。
白商静静打量着情绪不对的白昭,一时间也说不好,这样的改变经过了这样复杂和漫长的工序,是轻易,还是不易。
她很想说些什么来开解白昭,但她心中也十分酸涩,终究什么也没说,只是从一旁拿出一个杯盏,为自己斟了一杯,痛快下肚,果然整个人都爽利了不少。
刚喝完这一杯,便听见门口传来素律的声音:“在喝什么酒?这么香?”
素律照旧穿了一身蓝衣,碎步跑了过来,整个人灵巧又活泼,见了白昭手边的酒就抱起来闻了闻,又眨了眨眼睛问旁边的人道:“我能喝吗?”
白昭没有回话,白商应声道:“当然可以。”
素律往白商身边看了看,才发觉她身边站了一个人,“这位是……”
沈瑞叶作揖道:“微臣沈树,拜见王女。这坛酒便是微臣带来的。”
素律从未听说过他的名字,也向来不曾在意朝堂上的事,此刻眼中更是只有这一坛酒,“多谢你的酒。”
沈瑞叶轻轻颔首,几个人便看见她不知从喝出找来一个大碗,倒了满满一碗,一口气全都下肚了。
喝罢咂巴咂巴嘴,遗憾道:“很香,但是远不如我们那的酒烈。”
又道:“我们那儿的酒啊,喝在口中是甜的,到喉咙里是辣的,进了胃里就暖洋洋的!冬天的时候热上一壶,饮上一杯那叫一个爽!”
她方说完,见没人说话,就伸手戳了戳一旁的白昭,“我说错什么话了吗?”
白昭摇摇头,“没有,你说得很好,我都想尝尝你们那儿的酒了。
白商知道素律一定是又想家了,却也没有戳破,只是静静看着。
有些事儿有些情绪,就跟夏天的大堤一样,不能戳破不能提。
但凡开了一个口子,就等于在人心上划了一刀,溃堤之后得缓很久才能好。
素律朝着他们笑了一笑,又斟了一碗酒便将酒壶放下,“桑蛮,快把我带的贺礼拿来。”
桑蛮从后头走上来,掏出一个锦盒递给素律,打开之后才看见里头是一把扇子,看着有模有样的。
“本王女还是很知道礼数的,之前弄坏了你的扇子,这次亲手做了一把还给你。”
白昭笑了一笑,将那扇子拿出来展开,“扇面不够光洁,扇骨也……”
手方触摸到扇骨之时又觉得不对劲:“这扇骨是用什么做的?”
素律挑了眉毛,方喝了酒两颊全是红的,“就知道你是识货人,这可是用我们阿努族人牧养的牛身上最好的骨头做的,光洁如玉,摸着手感可好了。”
“本国尚有用水牛肋骨制扇的工艺,不曾想炎国的牛骨竟然更加细腻。”
素律挽住一旁的白商,“都是商商教我的,是她带我去找侍府的老师傅,让他教我。”
白商笑道:“也是你有这个心思去学,才能真制出来。”
两人说着,却见白昭在一旁将那扇子的扇骨取了下来。
素律急忙道:“你做什么?好好的扇子你怎么说拆就拆。”
沈瑞叶连忙为白昭分辩道:“王女莫急,韵王殿下这是要题字呢。不取扇骨的话,扇面不平整便不利于书写了。”
李如鸢和素律闻言皆恍然大悟。
素律看白昭从笔架上随意挑了一支笔在砚上舔墨,问道:“你是要写什么字?”
白昭立在桌案之前,未曾言语,仔细思索了一会便敛着袖子在那扇面上写了“太平”二字,待墨干了,又翻面写了“永安”二字。
一笔一划皆流利顺畅,藏尽锋芒,是属于白昭自己的风骨。
白商和沈瑞叶皆垂眸不语,素律好奇问道:“之前是风月二字,为何今日却写出这样的字?平白让人觉得好有压力。”
白昭未曾细言,只擡眼看了看沈瑞叶和白商二人,“顺手就写了,今日的心情便是如此,顺心而为,有何不妥?”
他二人虽不言语,却也知道,白昭曾经所言“风月与我不相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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