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0章 君臣分对酌眷酒(1/2)
第200章君臣分对酌眷酒
弓捷远勒马立在原处,眼睁睁地看着花轿去远,依稀听见婕柔在前喊他似的,立刻想追上去。
弓秩连忙拽住他的缰绳,“少爷莫再送了。再去就逾礼了!”
弓石也嘟囔道,“行了行了!您可真是顶顶厉害的舅子!姑爷好声好气地安慰咱们,您还吓唬人说若对小姐不好就拿钢刀砍人!少爷这般武艺,刘家公子敢不害怕?以后定把小姐当成娘娘供着。”
弓捷远什么都没听见,只是望着逐渐远去的迎亲队伍,一双湿润美目逐渐变成通红,心里觉得娘亲留下来的所有念想都送了人,从此再与自己无关。
弓秩在旁看得清清楚楚,伸腿就踢弓石一下,“啰嗦什么?敢情不是你的一奶同胞,尽可胡说。”
弓石也已瞄到弓捷远那副要哭不哭的样子,当真心疼起来,没与弓秩计较。
郭全慢慢追了过来,低声劝慰弓捷远说,“小主子莫太伤心,这是喜事,高高兴兴才是良祝!王爷特地嘱咐过的,让我们劝着你些。”
弓捷远拨转马头就往回走,“他在哪儿呢?”
“自然在王府里。”郭全答他。
“你告诉他,我要见他。”弓捷远不管不顾地说。
郭全微微一愣,立刻劝道,“小主子,将军一待小姐回门完毕就离城了……”
“那还要好几天。”弓捷远竟然任性起来,“我等不得。今晚就要见他。”
郭全为难住了,“在……哪里见?”
弓捷远边走边想了想,“在云楼吧!那里还有离人泪么?”
父子两个不相见时彼此想念得紧,如今可以面对面了,很快又找不到什么话讲。
只几日间,李猛或者兵器粮饷一类可聊的事似乎都说尽了,两两相望,只剩沉默。
婕柔一走,气氛越发沉凝下来,不似仲秋倒似晚秋了般。
今天原是一个好佳节啊!
后来还是当爹的先找到了话头,“此时无事,把你的玄谪和临风都拿过来!明后两日爹要进宫去与皇上和匡大人等人说话,后日迎过婕柔回门就要返辽东了!趁着这会儿有空,帮你揉揉弓,砺砺临风的刃口!”
弓捷远把那两样珍贵馈赠都取了来,蹲在父亲身边看他神情认真地养护兵器,心里又想起他打赤膊蹲水田,在篝火上给自己撕羊腿子的情形来,轻声地说,“爹,等会儿一起用过晚饭,我还要出去和人吃酒。”
弓涤边擡起炭面,用那双掉进泥土之中的星辰一般的眼睛看看儿子,“你也学会吃酒了?”
弓捷远点点头,“学会了!酒量还不行,也比从前能吃些了。”
“和谁去吃?”弓涤边不用今日本该父子团聚不当随便出去的话弹压儿子,只是询问。
“谷梁初。”弓捷远不骗父亲,他只是不能明说,但也早晚会说,能渗透一点儿就是一分心理准备。
弓涤边又好好地看看他,然后垂回目光,继续专注地对付手上的长弓和软刀,“记得帮爹谢谢王爷,谢谢他肯出手清掉周阁珍,此事不易,王爷算得少年英雄。”
弓捷远心里略生一些安慰,问他爹道,“您这算是喜欢还是欣赏?”
弓涤边略顿一顿,而后容色不变地说,“君臣有别,怎么谈得上这两个词?敬佩畏惧而已。”
“畏惧?”弓捷远自然接受不了,“他只是个闲王而已,偶尔打个一仗半仗,即便赢了,也亏一众将领帮衬,又非天神,哪里就值得敬畏了?”
弓涤边轻叹了下,“挽儿到底还是挽儿,你只这般,数月之间,如何与他处得相安无事?”
弓捷远有些答对不上。
“闲王一语只可他自己说,”弓涤边接着讲道,“咱们还当真吗?他若是真的闲,还能出去打仗?还能得着别人帮衬?柳先生是他的舅舅不假,就一定肯拿力气扶持他吗?臣子纵有滔天之功也是臣子,妄起逆心必然导致生灵涂炭,皇王之身就不一样,他们想要把这天下捏在掌中,终归占据着天时,更易有所作为,这是命中之贵,怎么不该敬畏?”
弓捷远无法评论所谓的“命中之贵”,他和父亲看法不同,只将谷梁初看成一个可以信赖的人。
两个人不是第一回来云楼吃酒,单纯为了散心还是初次。
弓捷远负手站在那如换上素衣的绝色女子一般的楼宇之前,深深凝望了会儿方才轻叹,“美人依旧,不复当初。”
“退却铅华,也是好事!”谷梁初浅浅地笑,“如今捷远可以放心品尝酒菜,必然没有脂粉气了!”
二人信步入内,又见蛮丁一样的门童们皆不见了,只有两个气质和善的导引立在柜台旁边,倒似大家族里的知客一般温和有礼。
弓捷远还没多说什么,于流已经迎了出来,异常恭敬地给两个人行礼说,“难得见着王爷和弓家少爷,斋香楼当真迎到了贵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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