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0章 中庭肃种下梅花(1/2)
第100章中庭肃种下梅花
射赛定在三月初八,不过是眨眼即至的事儿,可连弓石弓秩在内都没怎么见着弓捷远练靶。
他不拉弓,总是揉弓,一寸一厘极有耐性,从弓梢到弓臂,再到弓附弓垫,甚至弓槽和衔口,缓缓地抚过去再缓缓地抚回来,每个角落都不落下。
动作也不轻柔舒缓,而是真给一些力量,仿佛只要不断地触压按捏,那个筋铁复合出来的发力之器就能吸收到主人的精气血气活转成灵物,不用持它的人熟习猛练自己便能百步穿杨。
弓家的两个亲随对此表现平淡,他们不觉得射赛对自家少爷来说能算什么大事,梁健和吴江却都替他着急,几次询问,都被弓捷远给骂了——“真是皇帝不急太监急。”
谷梁初也不明白他,所谓上阵磨枪不快也光么,但不大问——底子已然交待出去了,参与者的想法不归自己掌控,逼是逼不出来什么好结果的,就相信弓捷远自有分寸好了。
这天弓捷远又坐在谷梁初的边上专注地研究弓上的护弦绳,似乎那也是什么了不得的东西,每一扣绕都仔细摸。
其实是在静心。
谷梁初常靠写字戒浮戒躁,弓捷远没有那等底蕴,看书也不成。
射赛近了,他心里也很有点儿志在必得的意思,一则达到谷梁初为他安排的人前崭露头角以期将来踏出王府大门,再者也想让京城这干权贵高官看看弓涤边的儿子不是绣花枕头,即便被关扣着也不是谁都能比得上的。
这些心思不能随便对人言说,可是目的性太强人就难免心乱,细抚这弓可以凝神。
窗外有些嘈杂,弓捷远蹙眉望将出去,嘴里却问陪在书房里的梁健,“外面干什么呢?”
“要种几棵梅花。”梁健答他,“是王爷吩咐的,等到冬天再落雪时庭内就好看了。”
“天还凉呢,”弓捷远顺口问道,“适宜种树?”
梁健又答,“是从别处移过来的成树,就是要趁着根须未展的时候挖,栽进土里适应个十天半月天,正好赶上土温水暖万物复苏。”
弓捷远听完就丢了弓不管,往外面跑,“我也去种!”
“你种什么?”谷梁初唤他,“那是司尉当做的事?”
“我种一颗在你门口,再下雪时可以和你坐在窗里面看。”弓捷远已经蹿出去了。
谷梁初从后面望着他,又望望书房那扇对着庭院的窗。“哎……司尉!”梁健也喊。
谷梁初却又拦住,“让他去吧!”
“没想在中庭里种啊!”梁健立刻就说,“都是往后院搬的。”
“也不是没地方,”谷梁初不与梁健视线相接,“种哪儿不行?”
种哪儿不行?
王府的地方多了,便可随便栽种没规划了?
梁健嘴巴动动,哑了一会儿方道,“那我就去帮帮忙吧!司尉的背还不能累。”
谷梁初又垂下眼继续看书,不再应梁健的话。
梁健从书房出来,眼看着弓捷远比比划划的抢了一个工匠的锹,又大剌剌地指挥两个搬树苗的往这边走,便迎过去,要接弓捷远手里工具。
立刻就被嫌弃,弓捷远拧了长眉,瞪起男子不常见的杏眼,呵斥梁健的话说得自然而然,“捣什么乱?用得着你?”
梁健受了主子熏陶,如今就爱瞧这司尉谁也看不上的横样儿,闻言便涎着脸笑,“不是怕司尉累着吗?”
“我纸糊的?”弓捷远一点儿都不领情,嘴里嘟嘟囔囔,“种花种树最有讲究,老辈人给我排算过的,说我是沙中土命,养什么都爱活。你什么命啊就来插手?可别祸害好梅花树!”
“还有那种说法?”梁健不由讶道,“我可不知道沙啊土的,就知道自己是劳碌命。”
“哼!”弓捷远一面仔细审视那棵树苗一面鄙夷他,“五行都不懂,傻大个儿。”
“五行啊?”梁健安心讨好他,“那是不懂。司尉既懂就多说说,嗯……先说说咱们王爷是什么命啊?”
“他?”弓捷远的语气满带不屑,“天生是要翻云覆雨的,龙腾虎跃的折腾命。”话一出口醒到词易生歧,不由微微红了脸颊。
屋内执书的谷梁初自听见了,抿唇轻笑起来。
射赛这日天公十分作美,前一天还在拼命刮风,飞沙走石地让人睁不开眼,把负责操办的礼部官员们愁得不成,生怕一直延期一直就得严阵以待,到了三月初八却是立刻风和日丽,没那么适合射箭的了。
白思太高兴地使劲儿拍脑门,“老天爷定是听到咱们的祷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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