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章 初战捷再问兵田(2/2)
——陪着谷矫去查库的侍卫是谁?公孙优么?倒没见他进来复命。
过了申时,倪溪暂停阅算,过来递给谷梁初一张纸签。
谷梁初接着看了,浓眉立刻蹙起,开口吩咐,“梁健,速去兵部,索西线军士编册来看。”
梁健应声就走。
此时周阁珍正巧回来,闻言便道,“王爷为何突然要看名册?”
谷梁初声音稍缓,“不干大人之事。忙这半天,大人可参详出什么应对之策没有?今日已是第二天,孤也得给父皇交代。”
周阁珍立刻面露难色,“各处还在细算,但望可借王爷之福,再找出几处误漏来。”
“只这一处孤还能瞒,”谷梁初声音沉冷下去,“便禀父王说是拆借的,若是处处误漏却无遮掩之力。周大人便再劳苦功高,也需圣前分说前账冗琐,非不尽心。”
周阁珍神色变幻一会儿,终于说道,“王爷亦知账无算处,若想解得圣上之忧,还需另想对策。”
“愿闻其详。”谷梁初说。
“国库空虚不可短日充实,”周阁珍缓缓地道,“王爷的拆借二字却突然提醒了老臣。老臣从前任布政使时也与江浙地方有过往来,同几个知府知州算有一点儿交情,不如吩咐他们与当地的豪绅富户腾挪一些出来。这些人累世殷廪,元覆之后好养了几十年了,南京一役赢得又果决迅速,并未牵连诸省民商,借几万银当不甚难。”
弓捷远见谷梁初的敲xue逼鼠之计果然收效,心里高兴起来:这东西只当自己老奸巨猾,还不是没过两天就被朔亲王逼吐了血么?同时想到自己也总不是这个人的对手,喜悦之情便又微微折了。
“这也是无奈之策!”谷梁初假意沉吟,“朝廷同做买卖的讲拆借不是光彩事情,只是军饷催得甚急,父皇恨不得一刻解决,也只能权宜。需得砸实——江浙距离燕京有段路程,雪还没化透呢,折腾起来十分费时,万一再有变化,孤与大人皆等父皇震怒。”
“王爷莫忧,”周阁珍道,“老臣这就修书,然后快马和信鸽齐发,只要两边回信儿借得钱款,老臣便将手头许了他用的款项先给皇上就是。”
谷梁初要的就是这话,立刻颔首,“如此却好极了,周大人速去办吧!”
眼望着周阁珍快步走了,弓捷远刚想说话,谷矫又回来了,不止取回了名册,身后还跟着个人。
谷梁初见了那人终于从椅里直起了身,拱手见礼,“匡大人公务繁忙,如何也跟过来?”
匡铸与他施礼,“王爷既领差事,为便宜计,老臣便不繁礼。听得王爷索要兵册,老臣心知必有缘故,因此特地跟来。”
谷梁初点了点头,“匡大人神思敏锐,确实有些缘故。孤奉父皇之命来盘户账,以筹西南两线军饷,刚刚查到军田数目,甚为不解,所以才叫谷矫去取名册来看。”
匡铸便道,“王爷何事不解,直说不妨。”
“孤记得南京之役,西线先不发兵支援,待得礼官们都在筹备登基大典了才遣过来六千余兵,说是路上耽搁了些,父皇也未计较,直接整入亲军以实战损。怎地这户部的田册上还留着这些人的田,请饷的折子也未在所请之中刨除去呢?所以才要翻翻兵册,倒要瞧瞧一个人还能吃几份饭。”
匡铸闻言便道,“这个老臣可以解释给王爷听。当时过来迎奉的是六千六百军,确实整入了皇上亲军,原来的军田也确实还挂在西线,原因却不是西线贪婪,而是当时皇上体恤盛总兵连年为国抵御西域诸敌,无力细营军田,加上当地天气恶劣十年九旱,这点儿余田就资补充。”
“体恤可行。”谷梁初颔首,“双套兵册却不可行,此风一长数线效仿,朝廷连到底有多少可用之兵都掌握不清了。再者甘陕与嘉峪关那边是否真就地瘠天恶得产不出粮,也不能只听总兵巡抚们口说。”
“那……”匡铸沉吟。
谷梁初也沉吟了一会儿,“这个孤自去同父皇讲。”
匡铸不再多言,辞别去了。
今日该算很有收获,弓捷远满以为谷梁初情绪会好,回府路上却只见他阴着脸,试探挑了几次话头都没成功,心里就不痛快,“你这王爷精是实精,就是小气,动不动就冷飕飕地凉人。”
谷梁初言简简赅,“司尉莫要亏心。”
弓捷远连着数日都给他唤“捷远”,突然又被改回名字,倒不习惯,只得再让步些,“看在你带我长了见识,不与你计较。”
“当真大度。”谷梁初仍旧冷笑。
弓捷远此时不想同他对立,好生和缓着语气,“莫只如冰似雪镇着人玩,大不了……”
“大不了什么?”谷梁初终于看他。
弓捷远既臊且恨,都强压着,“大不了你说什么就是什么,我都配合。”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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