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分诈计备下狐裘(1/2)
第35章分诈计备下狐裘
弓捷远侧开些身,不让谷梁初正对他脸,“我有什么本钱求你?反正……不过这样……只好食言罢了。”
谷梁初瞄到他说“不过这样”时眼圈竟然悄然一红,脑内突然空了一刹,半晌方开口道:“不想食言要找办法,怎能只会耍横?”
弓捷远听出这话是有回旋余地,马上转回了头,期待看他,“你是何意?”
谷梁初眼见他的红眶竟又悄无声息地恢复了正常,不由莞尔,“孤让你想办法,你倒问孤何意?许诺之时怎不掂量后果?如今只会咄咄逼人。”
“我能想出什么办法?”弓捷远微微低了些头,说话之间也在思考,“并非不曾掂量后果,只是没有掂量自己……王爷如能答应,大不了……大不了……”无论如何说不下去了。
谷梁初耐心等待一会儿,终于等不到这个人再开口,伸手捏着他的下巴擡起他的头来,微眯了眼,似是质问又似挑逗地道:“大不了什么?现在知道孤是王爷了吗?”
弓捷远微微扭脸,想要挣开他的手指。
谷梁初没松开他,反而凑近一些,垂头细看他的眼睫。
弓捷远知道要生何事,不敢擡目,睫毛簌簌抖动。
但他没躲。
躲不过去。
倘若一时之顺能换十岁少年出门骑马,也算值得。
谷梁初瞧他良久,哑声命道:“看孤。”
弓捷远僵着身体不动。
谷梁初声音仍沉,像把古远的琴,颇有一点儿摄人之意,“若是乖些,孤就当是赏给你的。”
弓捷远静默一会儿,到底缓缓擡了眼睛。
他的眼廓很大,眼皮极薄,看人时候里面的水意一览无余。
谷梁初从这双美丽至极的眼睛里瞧出了愤恨恼怒,也瞧出了委屈伤感,忍不住低头吻住迅速垂回来的眼皮。
实在抵挡不住。
除非毁掉。
有一滴泪缓缓流出。
弓捷远彻底闭上双眸。
谷梁初仍旧盯着那张近在毫厘的脸,原本捏着下巴的指向上游走,慢慢揩去那泪,然后又用双手捧住雪颊,滑下唇来吻住那张总是挂着不甘的嘴……
弓捷远一动不动。
他靠意志撑着。
但他想哭。
不止流泪,他想嚎啕大哭,一边厮打劈砍,甚至杀人,一边大哭。
这是什么命运?
从未想过自己会有这样一天。
不情愿,却又无法反抗。
原以为生命只有蓝天白云朔风霜雪,从没想过自己会做一只双翼被绑的雀儿。
还能飞吗?
谷梁初不敢忘情,手心里的人儿不住颤抖,筛得似个受了激惹的猫儿,需得时刻提防他的反口相噬。
害怕也不放开。
太贪恋了。
谷梁初想起自己成亲那日,揭开盖头看到含羞带怯的朴清时,似乎也生过类似的情绪。
贪恋。
婚事甚是匆忙,因为瞻儿母亲丢下五岁的孩子殉了亡夫,为将幼童过继到他的膝下才匆忙办的,那一年谷梁初都及冠了,此前却从来没人张罗为他说亲。
朴清是临时抓来的人。
二十岁的谷梁初依旧非常喜悦。
妻子虽然是北王妃指定的陌生人,他仍觉得自己终于多了一个体贴亲密休戚与共的同伴。此前他就只有谷梁梁健。
朴清娇小单薄,谷梁初拥到怀里就动了情,如同此刻,满心柔软不愿松手。
那不只是食色性也,还是抓住实在东西时的珍惜惶恐,只怕一个疏忽就弄没了。
谷梁初太寂寞了。
可惜怎么小心,到底还是丢了。
或者也如此刻,根本没有真正得到。
谷梁初想不下去了,他的手底不由自主地加了力气,厉声质问面前的弓捷远:“哆嗦什么?孤是虎狼吗?”
弓捷远清晰听见这句诘斥,努力克制住身体的颤。
并非因为畏惧,而是觉得发抖可耻,便是因气因恨,仍旧象征自己没用。
固然是没用的,却又何必清晰表露?
觉到弓捷远越发僵硬起来,谷梁初松开了人,站直了身体背对着他,静静立了好一会儿后方才开口唤道:“谷矫。”
谷矫应声进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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