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攒车驾慢归王府(2/2)
谷矫走了几步停下,回头看他,“王爷也莫风中站着。”
谷梁初脸色仍旧不好,点了点头转身回来,待要重新进门看看弓捷远,走到门口又停住了,想了一想改到另外一间屋去独自坐着。
车子到中午时方才弄好,谷梁初命人煮了两碗馄饨送进弓捷远的房里,对弓石说,“你家主子昨晚也没吃甚东西,今儿更是水米未动。”
弓石听了使出浑身解数来哄少爷。
弓捷远毫无胃口,有心不吃,实在被烦不过,勉强吞了两粒馄饨就皱眉道,“行了。胃里恶心,再逼我吃就得吐了。”
弓石只得罢了,自己把剩下的都吃光了,送出碗去。
谷梁初携着谷矫在外等着,见状预备动身。
谷梁初对弓石说,“不到晚间也就到了,你别陪在车里,走路牵不系吧!别人也牵不得它。不要送回将军府了,直接领去王府,谷矫梁健自会好生为它安排。”
弓石回来对弓捷远说了这话,弓捷远没有反对。
主人尚且不得自由,马儿便回将军府去又能怎样?既然不能改变现实,常常见见不系也是慰藉。
谷矫随后进来,躬身说道,“属下背司尉吧!”
弓捷远狠拉着脸,根本就不看他,自己走了出去。
车上竟比房中还温暖些,谷梁初想让弓捷远坐在最中那个铺得煊软的座上,弓捷远根本就不瞅他,自己坐在侧旁,向后一歪就闭上眼。
谷梁初沉着脸儿坐下,伸手揭帘唤谷矫说:“牵不系的藐视本王,回去与孤吊在庭内当众责杖,只留口气,伤残不计。”
谷矫一讶,还未说话。
弓捷远已经倏地睁开了眼,哑声说道,“你敢!”
谷梁初放下了手,也不看他,“你便看看。”
车子行了起来,弓捷远咬半天牙,终于问道:“你要怎样才行?”
谷梁初也坐在侧位,朝那中座努了努嘴,“老实坐那儿,他就逃了这顿。”
弓捷远使劲儿瞪那座位,脸色阴得寒铁一样,到底还是起身坐了过去。
谷梁初这才重新打帘,又对谷矫说了一句,“到了王府若没孤的二次吩咐,且先饶着那个小子。”
谷矫骑马陪在车边,早把两人的话听在耳内,点头应道:“属下知道。”
谷梁初放手坐正一些,缓缓地道,“弓挽,你最好正经吃饭认真用药老老实实待在孤的身边。涤边将军国之重器,皇上与孤皆舍不得,弓石弓秩还有你的继母妹妹却都是些无足轻重之辈,不管谁毁损了,莫说孤王,便是涤边将军也不见得如何顾惜——若要他在十二万众与这四人之间挑选,你说他会选谁?”
“谷梁初!”弓捷远听得目眦欲裂。
谷梁初似爱看他这样,邪然一笑,“孤王最重承诺,从来言出必行。你若听话,便是亲随康健妹妹安宁继母也得颐养,若是非要与孤对抗,孤便即刻打杀一个给你看看。什么叫做杀鸡儆猴,你曾做过少将军的,不明白吗?”
弓捷远气的脑门发木心头狂颤,一时之间禁受不得,伸手扶住了头。
谷梁初停口不说,伸手要抚摸他,伸到一半就停下了。
他也不爱如此。
兵以诈立,为王侯者,亦不必忌阴谋阳谋,可是如此明白地威逼利诱,实在没品了些。
朔亲王爷想要什么不是从容风度?只为了这么一个小小的质子,何至破了规矩?
弓捷远的身后,是有一个王国还是一个政权?值得恁般骄傲,值得他谷梁初这般费心费力?
不过是个未封未拜的鲁莽少年,除了犟和易病,又有什么特别之处?
谷梁初的心里生了一点儿倦意。
弓涤边或真可为登基臂助,前提需是万事俱备只欠他那一抹东风,而今前路漫漫一切尚远,自己又不想做弑父夺权之事,只把诸多心思放在这么一个不肯消停的小子身上,值得的吗?
怀里揣着一块石头,总是又硌又冷,即使这块石头非常好看。
好看……
作者有话说:
都不甘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