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贱(2/2)
司远途用力扒拉云鹤,声音冷的掉渣:“你放开!你怎么变得这么没皮没脸!”
云鹤死死抱着司远途不撒手:“我不放,远哥,这几年我真的好想你,吃饭的时候想你,睡觉的时候想你,受伤的时候想你,逃命的时候想你…”
云鹤真心话里夹杂着卖惨,越说越起劲儿。
司远途挣扎的动作没停,却已经是越听越揪心,纵是万般想象她这几年的经历,也不及在看到她面上的伤疤,以及此时他们在拉扯下,他摸到的她粗糙的手、满是坑坑洼洼的手臂来的冲击大。
但她再惨也是她自作自受,他今天来打算讲明白的话可不会因为她过的惨,因为他一时心软就憋回去,他挣不开云鹤,干脆放弃了,只说自己要说的话:“当年我们在一起之前,你曾说过像我这种富二代,换女朋友的速度一定很快,后面我们在一起之后,我也很明白,最开始的时候,你是抱着一时激情的想法的,我知道我的过去劣迹斑斑,所以从来没有辩解过什么,只是默默努力,想用行动告诉你,对待我们之间的这段感情,我是非常认真的,我曾暗自发誓,我们之间,除非你抛弃我,否则我绝不会背叛,也不会离开,三年多前你不辞而别,在你心里意味着什么,你自己心里清楚,但是在我这里,还没有一个正式的告别,所以这几年,我一直在找你,如今你出现了,我就是想来正式告诉你,云鹤,我要和你分手!”
的确如司远途所说,在云鹤心里,当年她选择了跟着宁宇峰离开,其实就是在心底里放弃了这段感情,所以此时司远途跑来喊分手的狠话,倒没让她有什么难过,反而让她觉得他怪可爱的,明明两个人是显而易见的分开了,还跑来巴巴儿的喊着要分手,这不就是在说“快来哄我,哄哄我我就不生气不分手了嘛?”
云鹤连连点头:“嗯。”她本想说,分手没关系,我再追你就好了。
却不想她刚一点头嗯了一声,司远途就突然炸了,他愤怒的挣扎起来:“云鹤!你还是人吗!你一声不吭玩失踪,回来了就是这个态度!你都没个解释吗?啊?!”
司远途挣扎的实在是太厉害了,云鹤感觉但凡她一松手,情绪激动的司远途就能不听她解释直接跑了,也是她这几年习惯了暴力解决问题,直接下意识的就使了这几年来用的越发熟练的擒拿,把人给按地上了。
司远途突然晕头转向的被摁翻在地,懵了一瞬,顿时气的脸红脖子粗,他生平第一次不顾形象的大吼大叫了起来:“你放开我!你竟然敢这么对我!
云鹤连忙大声解释:“我的意思是都是我的错!你要分手是应该的,分手了我来追你就好了。”
司远途被摁的动弹不得,扭头喷她:“你想走就走!想回来就回来!说要追我我就要答应吗?我是随你摆布吗?我是贱吗?啊?啊啊啊?!
云鹤连忙安抚道:“你不贱,我贱,我贱。”
司远途咆哮:“我贱我贱我贱!是我贱!天下女人何其多,我偏偏等着你,你多厉害呀,你多潇洒呀,把我玩弄于鼓掌之间特有成就感是吧!我就是贱,就这样,一见面,我都在不受控制的心疼你,担心你这些年是不是受了很多苦,是不是很难,看到你身上的伤疤心就不由的揪了起来,你知道我找了你多久吗?你知道我找你找的有多难吗?你知道我这几年有多难熬吗?啊?你放开我!放开我!啊!呜呜呜呜呜……”
司远途越说越伤心,已经丢人至此,他干脆自暴自弃的哭了起来:他怎么就能因为一个女人变成这个吊样啊!
云鹤看司远途哭的伤心,不知不觉的就松开了他,但他也许是哭的太投入,也许是放弃了挣扎,竟然没有发现自己已经松开了他,只是嘀嘀咕咕的边哭边骂人,骂他自己也骂她。
云鹤内心很受震撼,她的确始终认为司远途并不是一个专情的人,当年下决心和他好好走下去的时候,想的也是这段感情怕是得努力经营,才能时刻保持新鲜感,当年能半点不曾犹豫的跟着宁宇峰走,除了因宁宇峰对她难以回报的恩情,也是源于她内心深处对这段感情打心眼里的不看好、源于她内心无法与往事和解的自卑,所以她不曾留恋,却不想司远途情深至此。
说实话,经历了这几年周边人及时行乐,有今日没明日活法的洗礼,她对这样的深情更加不能理解,因为这几年的经历告诉她:生死之外,无大事。
今天她能再见到司远途,知道他在等她,她下意识的就想着要弥补遗憾,及时行乐,在她看来,她能活着走到今天,已经是感恩戴德的意外之喜了,哪来多余的情感悲春伤秋啊。
可如今看着司远途如此难过,她内心后知后觉细细密密的疼了起来,曾有个和她关系不错,却早已死于一次战斗中的前辈告诉她:他们这一行做久了,会逐渐丧失正常的情感,再难融入正常生活,她曾嗤之以鼻,此时却感同身受,司远途如此难过,她心里却多是能够活着走到今日与他再相见的欢喜,无法与他完全共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