纯银男士手镯(1/2)
纯银男士手镯
房门被关上,暮程秀坐在竹椅上,暮志明从锅里拿出一碟马蹄糕。“你奶奶做的,你爷爷这几天都没怎么睡觉,才刚睡过去。”
“是因为我吗?”眼角酸胀的难受,暮程秀憋眼泪,咽喉稍微肿胀,沙哑着开口。
“不是,是疼得睡不着。”暮志明叹一口气。“没救了,胃癌,你爷爷又不说,发现时已经是晚期。本来就有腰椎痛,胃牵动神经,已经疼好几天没睡觉。”
这时候他隐忍不住捂着脸低下头极轻的抽泣,泪水顺着捂着的白皙手指流下,渐渐开始打嗝,又紧闭嘴唇极致的压抑声音,胸腔此起彼伏。
“你奶奶去摸螺蛳,应该快回来。”暮志明看他。
“五叔谢谢你。”声音闷闷,从指缝里发出来。
桌上的马蹄糕,最后他还是哭着吃完,被沉重的悲伤压抑着感觉不到喜欢,只能一块一块如同机器般咀嚼,自虐般吃完全部。
暮志明走出房子,站在院子门口看煲的中药,一巴掌拍在小石的脑袋上。“小子,扇那么大火干什么?”
“这不,水太多了。”小石干巴巴的笑。
“这得小火。”暮志明挤开他把里面的火碳一点一点夹出来。
万百惠还没有回来,暮免就已经醒过来。
房间里传来疼痛的□□,暮程秀迟钝一两秒才豁然站起来,脚步匆快的走到房间里,房间太暗,他以为还要点燃蜡烛灯。听到声音的暮志明也走进来,吧嗒一声摁亮房间里的灯光。
暮免躺在床上艰难的喘气,暮志明走过去把柜上的大堆药片极其熟练的拆开拿起旁边冷下的水就要喂他吃。
暮免已经好几天没吃东西,曾经强健的身体已经赢弱不堪,两颊消瘦骸骨突出,两双眼睛即使睡三个小时也仍然疲惫不堪,浑身仿佛只剩皮,青色的血管突出来,哪里还看得见曾经的模样?
止痛片混合着冷水下肚也压抑不住疼痛,好像最后的那几天药石无医,只能活活挨到解脱。
眼睛疲惫但仍然强撑的精神,挂水一点一点进入这具无可救药的身体,暮志明拿毛巾擦他的嘴巴。“阿秀回来看你了。”
“爷爷。”哽咽着的声音从喉咙呜出来,暮程秀哭着走上前。“爷爷,对不起,对不起。”
暮免呜呜的开口,“秀………………来。”眼泪顺着干裂的眼角流出来,凑近看还能看见没能散下去的红血丝,伸出手去抓他的衣袖,扯着撕哑的声音不知道说什么。
暮志明站在他旁边。“癌细胞扩散,顺着后颈椎一路上脑压迫神经,说不了话了。”
“你爷爷说,毕业了吗?”暮志明充当两人说话的搭桥。
“已经毕业,去好多地方。对不起,没有回来看你。对不起。”暮程秀一边哭一边开口。
暮免开口呜了两句,暮志明说。“开心吗?”
“当时很开心,现在……很后悔。”
这一次还不等暮免开口,暮志明就直接说。“你躺着,我来问吧。”
这个时候暮免才慢慢的躺回床上,侧躺着身姿并没有摆正,一双眼睛还是紧紧盯着暮程秀,疲惫却执着,也开心。明明还未入冬却已经盖上棉被,房间里有点微凉,这时候才发现安上空调,窗户却开一半。
“在哪儿上学。”暮志明半扶他骨瘦畸形的身材将他给摆正挨着枕头再把棉被盖在他身上。
“在清大。”
“是全国最好的大学。”暮志明强调说给他听。
暮免胸腔像漏风的抽风箱,干巴巴的笑几声然后喘不过气,突发情况就这样发生。
剧烈的喘息过后暮免脑袋一侧,扶着床的手颤抖得非常厉害,枯槁手指紧紧抓着床沿,哇的一声,随着接连不断呕吐,地上瘫上一堆暗红色的液体,有鲜红的血也有暗红的血块。
血腥味充满整个房间,浓稠压抑的阴暗氛围,即使开着灯也能感到冷冻入骨。
暮免脸色惨白,嘴唇颤抖,嘶哑着呜呜叫。
暮程秀更加是惊慌失措,同样苍白着一张脸,无措的看着。
暮志明面不改色的拿起水杯让他漱口,再次掰开药片。“你爷爷不想你看,你出去外面看看药煲得怎么样。”
“我去拿扫帚跟柴灰。”暮程秀说完就把两扇窗都给推开,出去在灶台里拿柴灰。
柴灰覆盖地上的血,暮程秀红着鼻子打扫干净。
暮免已经躺下来,却还是睁着眼睛看他。
“爷爷你闭上眼睛,不然太难受。”暮程秀拖过竹椅坐在床前,静静的看着他。“我不出去,我就在这里。”伸出手握着他已经无力的手,年轻紧致的手和带有黄褐斑的手形成鲜明的对比,仿佛时光在相互交叉。
暮免闭上眼睛,房间里只有粗重的呼吸声和时不时痛苦的□□,过了二十分钟,暮志明又进来了,手中端着一碗只剩余温的中药的。
暮程秀连忙扶他起来,喝下中药后暮志明叫他出来。
极轻的关上房门后。
暮志明开口。“有什么事就过旁边找我。”
“嗯,谢谢你,五叔。”暮程秀再次由衷的感谢。
“要谢就谢暮光,是他发现的。”暮志明声音不怎么带温度,很平常的说完就出去。
暮程秀僵立在大堂中央,暮光给的空间又开始窒息压抑,欠的太多已经把良心压的直不起腰。
他静静的发呆后,万百惠回来了。她出门没戴眼镜,眯着眼睛才看清屋子中央站着一个人,放下手中装着螺蛳的袋子进入池子洗脚,熟练的开口。“阿光啊,你二叔怎么样?阿秀什么时候回来呀!我今天摸螺蛳回来了,你也留在家里吃一顿。”
“奶奶。”声音极轻,万百惠根本没听清楚,还在那不断的絮絮叨叨。“你说阿秀今天回来,天都黑了,锅里的马蹄糕你尝尝,没放多少糖。”
“奶奶,是我。”暮程秀又想哭,昂起脖子让泪水流回眼眶,一双眼眸浸水般柔软。
万百惠停下动作,不敢置信的小心翼翼眯起眼睛静静的看着,暮程秀摁开大堂的灯,整个人站在光亮之处,芝兰毓秀,身姿如劲松。“是我,奶奶。”
万百惠连鞋也顾不得穿,赤着脚走过去,一寸寸湿润的脚印后,站定在他面前,曾经他只到这个老太太的肩膀,现如今万百惠需要昂头看他,激动的握着他的肩膀,万分小心又感慨。“回来了,我和你爷爷特别想你。”
暮程秀看着这个头发花白背脊弯曲,不再年轻的老太太,他今后都是这两个老人的倚仗,鼻腔酸涩液体涌现嗓音沙哑只能从鼻孔轻轻应答。“嗯。”
“阿光说你这几年出国上学,不方便回来。”万百惠眯着眼睛将他仔细打量。“高了,也越来越好看。奶奶都没有认出来。”
“吐了沙,明天就给你做螺蛳。”万百惠高兴啊!“你房间前天收拾过,上去休息吧。”
“我不休息,再看一下爷爷。”暮程秀说完就坐在长竹椅上。
“你爷爷就这个样,奶奶看着就可以,这么远回来,回房间休息一会。”万百惠又眯着眼睛。
他没说话,站起来出院子打水,拿着木桶装满井水倒进大锅灶里,万百惠蹲下身体往灶台里放柴。
在连续不断的打水进常备的灶台旁边的大桶里,桶里的水满后他才拿着行李箱上二楼。
他的房间改变许多,但还是米色的窗帘,床上垫着毛毯床尾已经放着厚重的棉被,擡头看墙上装上一台空调,窗户下放着一张桌子上面放着加湿器,把行李箱的衣服挂上崭新的衣柜里,衣柜的门面雕刻着栩栩如生的画眉占梅花枝头。书本放进大堂的书柜上,随便把护肤品吹风机和一些零碎的物件整理一下就又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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