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漓(一)丨再入婪城(1/2)
48.梦漓(一)丨再入婪城
凌晨零点,永不缺席。
白澈压住腕子,看着那绵延而去的傀儡线。
谢烬并没有对那句听起来很可怕的“我知道了”付诸行动,白澈觉得自己也是挺没意思的,难得真心喜欢一个人,还特么一点儿都不喜欢自己。
偏偏他有重度锲而不舍的毛病,现在弄的自己惨兮兮地看着一根破线臆想。
白澈准时下楼,熊纪舒也已经到了,他短促地按了一声喇叭,白澈看见路边的车,坐进去才想起来水一直抓在手里没有喝。
“哥,咱怎么走。”
熊纪舒的声音嗡嗡着,听着不是本音,白澈喝了一口水皱起眉,这一转头不要紧,“噗”地一下整口水一滴不落地全喷了过去——
这二货带了一个潜水面罩!
白澈气得直岔气:“让你带个,你还真……给我戴个……你是洗澡顺道把脑子洗了吗?”
熊纪舒回忆了一下霍盈盈传达的话,怎么也想不明白哪出了问题:“是戴了啊,不是面具吗?”
白澈说:“这特么是面罩。”
“那我……”熊纪舒脑子卡壳了,“我上一次洗澡是大前天。”
白澈:“……”
等到了河边,白澈还是去找那块石头,过了石头就到了上次那个亲水平台,熊纪舒看着黑压压的河面感慨:“这大半夜看澜川真是惊心动魄啊,领导,你要是跳下去还浮得起来吗?”
白澈回头看了他一眼,熊纪舒立刻闭了嘴,白澈蹲下撩了撩黑得吓人的河水,透凉:“我不跳,你来打晕我,把我扔下去。”
“哦,”熊纪舒一声大叫,“什么玩意?!”
“打晕就不会溺死了,”白澈指着自己后颈,“下手准点。”
“万一没打好,你手背上那东西冲出来把我暴打一顿,我算不算工伤?”熊纪舒嘴上不情愿,脸上却跃跃欲试,已经开始撸袖子了,“其实也不错,还能歇上个把月的。”
“要真是出来,你就不是工伤了,是殉职。”白澈警告他,“我告诉你,今天的事要是第三个人知道,我就帮你圆了工伤梦。”
熊纪舒立刻泄了气:“那我打完又不能炫耀,那还……打打打,我打。”
白澈收回拳头,熊纪舒比划了一下,半天也没下去手:“领导,你几月几号生的,是什么星座,不记仇吧?”
“立春……”白澈忽然不耐烦,“你到底打不打?”
“打是打,可这也就做梦想想,谁也没真打过领导啊。”熊纪舒下不去手,原地转了两圈说,“哥你能不能再激励我一下?”
“有完没完,”白澈差点气急败坏,“一分钟一千,五分钟你这月工钱就没了。”
他说完等了十来秒,熊纪舒一直没吭声,他刚想回头,背后一道破风之声,紧接着就感觉到自己被个贼粗的棍子抡中了,都不用扔的,直接栽向那滚滚澜川之中——
“叮铃——”
“俗人昏昏,我独——诶我吱,怎么又是你?!”
白澈听见铃声猛地坐起来,脑子好像还在地上似的,隐隐地疼,他眼前正对着一只猴子圆溜溜的小眼睛,猴子头顶是那张纸片,只不过……
白澈乐了,这纸片穿了个铁皮马甲,看来上次被谢烬搓烂吃一堑长一智了,他戳了戳铁皮:“挺时髦的哈。”
纸片挺着胸脯任他戳:“这回我可不怕被人撚了。”
白澈说:“行,不傻。”
他这称赞带着嘲笑,纸片也没听出来,得意忘形地在猴子头顶上蹦跶着。猴子被铁片刮得头秃,捯了一爪,扇得纸片直转圈:“我说,你胆子也太大了,就这么进去怎么行,我有面具要不要?”
纸片靠近白澈:“便宜出。”
“嚯哟,”白澈挑眉,“还会做买卖,来一个,多钱你说。”
“不多,只要你一根头发。”纸片故作高深,“良心吧?”
“确实不多,”白澈笑了下,缓缓收了,“可也不少,我们这一行,身体发肤可都珍贵得很——不过我发量多,随便,要十根也给你。”
他爽快地拔了一根,还带下来一根:“来,买一送一。”
纸片接过头发往自己头顶一粘,竟然粘住了,猴子从屁股后面一掏,摘下来一个面具,白澈嫌弃地接过来,闻了闻:“哥们,拉屎擦屁股了没?”
“你可真是吃饺子还嫌皮厚,这面具可是绝版的。”纸片跳下地,穿了铁片行走不太方便,一扭一扭的。白澈进了大门之后,纸片左右一拆,变了个分身,顶着那两根头发也进了婪城。
猴子灵敏地跃上老榕树,从树杈甩进窗,落在书案上,案旁的人正在闭目养神,听见动静睁了眼,戴上眼镜:“拿回来了?”
猴子:“吱。”
纸片:“你吱什么吱,又没人听得懂。”
猴子又扇了一巴掌,拔下两根头发递过去,纸片转着圈说:“潘老板,你口口声声说他精明,还不是说给就给了,别再是个缺心眼儿?”
潘微没有接那头发,指了指身前的香炉,灵猴把香炉的盖子掀起来,扔了一根头发进去,刚烧起鲜紫色的火苗,骤然灭了,散发出蛋白质的臭味道。
灵猴探头往里看:“吱?”
潘微依旧闭目养神了:“知不知道白家有一条家规叫‘勿以貌取人’,他都可以当着你的面注灵,自然也可以当着你的面瞒天过海,你现在还觉得他缺心眼吗?”
纸片还要再扔第二根:“我还不信了。”
潘微拦住它,接下头发,短暂地停留之后扔进了香炉,这一次头发杳然无踪,变成了微微灵光,他展手一抓再松开,那灵光就变成了一团黑气:“有些人看着简单,城府可能比这婪城还深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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