追踪（2/2）

方罗一听，当下就确认了吴因鹤的真假，但同时他看着吴因鹤的眼眸中也闪过一丝异色：没想到，吴因鹤这人，在这种情况下，竟然会用这样聪明的语句先让自己确定下真假，不知是怕自己在难辨真假的情况下伤害到他，还是真的十足衷心。

吴因鹤一边说着，一边捂住口鼻，后退数步道：“弟子是跟着古质一同前来的。‘鉴材会’活动半途中，弟子见到有名师兄行踪诡异，便一同跟随着出来一探，未曾想失了踪影，把自己也给迷了途。就指望着师长们发现后，来寻我呢。”

吴因鹤说着调皮地眨了眨眼，说明他此时的心情还不算沉重，不知是因为不怕被困死在这儿，还是因为偶然见到了方罗。

方罗没有心神精力调侃他，干脆无视之，只是点头道，“你看到火光，所以才跑过来的？”

吴因鹤应了声，“是的，尊主又是为何会出现在这里？”

方罗回想起了百冽华，眉头微皱道：“说来话长，你可有出去的办法？”

吴因鹤顿了顿，“……没有。”

方罗点头，不再跟他多话，转身再度冲进烟雾之中，以阔刀焚树、砍树。

吴因鹤看着他的身影，跟了上去略咳几声道：“尊主果真厉害，不呛鼻吗，是用了何等术法？”

方罗冷笑一声，神色有些混沌，却没有开口说话，什么术法？或许有吧，但他没学。就靠个强制呼吸罢了。这等烟雾，还能呛死个修真者吗？顶多烧穿个肺，但又能怎样呢，此时自己的五脏六腑，也不见得就健康到哪去。

吴因鹤看着他没有应答的背影，神色略微有些落寞。

“咔、咔、咔……”

一声又一声无灵魂的声响，在幽深的林中如同死神的脚步，敲击在吴因鹤的心头。终于，他按捺不住这份被忽视的安静，站在方罗的身后，他出声问道：“偶有听闻，万毒谷有个毒木阵，困死过无数意图闯入其中的修士。没想到就是这里。”

方罗想了想，其实小说剧情中，也有写到关于万毒谷的入谷禁阵，但四个方位的禁阵，小说里只描写到三个，蛊虫崖、毒雾红沼、狂针海。没想到，独独西面的未知的毒木阵叫自己碰到了。

“据说这些树木不能用手触碰，因为每棵树都带着一种致命毒，尊主是因为提前知道这点，所以才以火烧尽毒汁后，用刀砍断的吗？”

“闭嘴。巧合而已。”方罗听不惯别人的恭维，而且，尤其他深知吴因鹤恭维的是魔门尊主，不是自己。所以，吴因鹤出口的话语就让他越听越烦。

吴因鹤见自己惹他不耐，却没到让尊主生气的地步，看着方罗按捺不耐的样子，心中也莫名产生一丝趣味，想了想还是出声道：“尊主，其实我有一法，或许能让咱们出去。只是……”

方罗停下来回头看，“？”这小子吞吞吐吐的干什么，听得他好烦。

正烦躁间，猛觉喉头一阵腥甜，一股温热的血液直涌上来。方罗捂住口鼻，不想让自己在别人面前显得太狼狈，可血液却还是无法抑制从指间溢出。

吴因鹤一惊，面容当即紧张起来。有如从度假时秒变战斗中，身子一僵，“尊主怎么了？！”他方才，发现自己与尊主同困于一处时，其实……是有些满足的。但见到尊主兀自砍树，又有一种被无视的伤感，想要用特殊之处来吸引他的注意力。

他问过尊主发生了何事，但尊主仍是那样一副平淡无波的神情，他便也以为没什么事，反正他们是万毒谷的客人，继续耗下去，师长们找不到人，总有办法出去的。他根本没有意识到，尊主出现在这里，其实很异常！

自己之前还想过要保护这人，但那人总是有很多他不理解的东西，大概是因为身处的高度不同吧，即便如今表面上是在同一门派，可是对方仍然战斗在自己看不到的地方。

他要努力，努力到达能看到尊主所在风景的高度啊！

方罗推开因为担忧而凑上来紧盯着自己看的吴因鹤，心中对吴因鹤印象更差，他不喜欢，不，是很讨厌这种谄媚讨好的人！尤其，这人讨好自己的理由是因为自己这幅皮，而不是自己。

吴因鹤只当是尊主好强，不喜他人近侍，被暴力推开也没多想什么，只是凑近了明显感到尊主气势虚弱，不禁面容一紧，出声道：“我有一法，只是希望尊主勿深究此术是如何运作的。”吴因鹤说话间，语速都加快了许多，因为他已经深切明白了，此时对于尊主来讲，是很急切的时刻。

方罗大力抹去唇边的血液，听完古怪地看了吴因鹤，有这种术不早用？还让他不要深究？难不成是什么禁术？

“若是有让你自毁的风险，或是用你生命为媒介之类的邪术，还是不必了。”他不需要将别人牵扯下来。

吴因鹤眉头微皱，心中有一种复杂的情愫生出，“多谢尊主关心！”

方罗一脸不屑地摆手：“你脑子清醒一些，我只是不想承担多余的责任与人情罢了。”

吴因鹤一怔，随即神情一赧，瞥了眼方罗，仿佛想要确认对方是在掩盖好心还是实话实说，但却看到方罗一脸冷淡，眸中更是毫无温情可言，心也跟着冷了几分，啊，确实是自己误解了，尊主，那是真的冷漠啊。

随即吴因鹤也正神道：“尊主只需跟着我走便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