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章 殊途归1(1/2)
第66章殊途归1
送走了拓拔琰这尊瘟神,回程路上,京中也传来捷报,谢怀钰和陈嵩将叛军尽数缉拿,成功守住了皇城。
而这一切都要归功于温初言暗中传递消息,才让谢怀蔺得以提前知晓宋彧和拓拔琰沆瀣一气,并派谢怀钰和陈嵩留守京城,及时镇压住叛军。
“所以你们早就知道宋彧和北戎王串通的事了?只有我被蒙在鼓里。”
马车宽敞舒适,足以容纳下他们四人。
温久幽幽看向谢怀蔺,没记错的话,她还特意问过他对拓拔琰此行的真正目的有无头绪。
听到少女带着点怒的质问,江澧不好意思地垂眸,用虚咳掩饰心虚,谢怀蔺则讪讪地摸了摸鼻尖。
“岁岁,你别生气,我不是故意瞒你的。”
谢怀蔺低下头颅,与方才杀气四溢的样子判若两人。
他握住温久的手,柔声哄:“因为不清楚拓拔琰想做什么,怕打草惊蛇……”
“说个话而已,也不用牵手吧。”
温初言凉凉道,揽着妹妹的肩把她往后带。
他还坐在这里呢,谢怀蔺就急不可耐地动手动脚,当他这个哥哥是死的吗?
“是我让他们不要跟你说的。”
温初言主动坦白,吸引了少女的注意,省得她被男人花言巧语勾去了魂,被占了便宜还不自知。
“我不确定拓拔琰和宋彧具体达成了什么交易,所以只能让江澧他们盯着驿站和重华宫那边,没想到……。”
他们谁都不愿少女被卷进危险,可最后还是波及到了她。
“拓拔琰夜潜皇宫劫走你是临时决定,我没来得及送出这个消息就让他得手了,害你受了惊。”
三年来温初言兢兢业业扮演一个毫无威胁又听话的奴隶,让拓拔琰对自己放松警惕。
然而,纵使他能探听到各种情报,也无法完全掌握拓拔琰的心思。
自从在皇宫见过温久,拓拔琰的行为就脱离了温初言的设想,他没料到拓拔琰真的觊觎上自己的妹妹,甚至在接风宴上放言要娶温久为大妃。
归根结底,还是他太沉不住气。
莲花池重逢那日,其实是他先看到了温久。
怕旁生枝节,他当即是想避开的。
可到底是血浓于水的亲兄妹,就像他遏制不住心中思念,想着远远看上妹妹一眼便好,温久也凭直觉认出了他的背影。
当少女微喘着气站在他面前,看清他的长相后,眼中的希望一寸寸黯了下去,饶是理智如温初言,也不得不用尽全力才生生忍住与妹妹相认的冲动。
他不敢与妹妹相认,可又不忍看她伤心难过,隐瞒身份与她相处,平静的表象下早已掀起惊涛巨浪。
——他实在是太想她了。
温初言懊悔自己的不坚定。
妹妹不了解真相,他还能不懂事情的轻重缓急吗?
要是那个时候能忍住,当机立断转身走人,拓拔琰就不会跟温久碰上,并对她产生兴趣了。
温初言叹了口气:“抱歉,岁岁,要是我早点发觉拓拔琰的计划就好了。”
“不是哥哥的错。”
温久摇头道:“北戎王心思难测,想一出是一出,你哪能次次猜中他在想什么?”
温久虽然恼自己被排除在外,但也明白江澧他们要顾虑的事情更多。
何况兄长在北戎忍辱负重三年,受尽磋磨,她怎么舍得怪他呢?
“哥哥,三年前究竟是怎么回事?你怎么会流落到北戎?”
回想起当年之事,温初言英俊的面庞复上一层冰霜。
“父亲去世后我明里暗中试探过二叔几次,宋莜岚发觉我在怀疑她,遂生出了灭口之心。”
再度提起宋莜岚这个人,温初言连公主都不叫了,对温致宁倒还保留原来的称呼,只是语气淡淡,并未包含太多感情。
“当然,我福大命大逃过一劫,但那时先帝刚驾崩,京中大权落入宋莜岚手中,我回去无疑是自投罗网,只能先消失一阵,伺机而动了。”
三年前他奉圣命治理水患,宋莜岚就是借这个机会派人在江南设伏,欲置他于死地。
他跳进滚滚江水中躲避追杀,然而刺客穷追不舍,想来宋莜岚的命令是活要见人死要见尸,看不到他的尸体绝不会罢休。
温初言混进商队,一路逃到北戎。
北戎天高皇帝远,是宋莜岚手伸不到的地方。
而新王拓拔琰刚愎自负,性格暴烈,唯一的软肋大概是他那个不会说话的早逝的生母。
温初言算准这点,被俘后假装哑巴,营造出和拓拔琰生母类似的处境和身份,果然让拓拔琰动了恻隐之心,收他在帐下做事。
兄长说起往事轻描淡写,温久作为听众,揪心地蹙起了眉。
“久久,我也要跟你说声抱歉。”
江澧满怀愧疚地说:“初言在北戎的事我是知道的,这些年你托我寻找他的下落,我却一直佯装没有他的消息,对不起。”
“没事的表哥,那些都不重要了,哥哥回来便好。”
温久明白江澧的苦衷。
那几年瑛国公府的处境也不大好,江澧和温初言保持联络已是冒着极大的风险,而她在温家的一举一动都受到监视,江澧选择隐瞒兄长的下落,她能理解。
“长公主已经伏诛,二叔他也……”
温久欲言又止,前阵子刚发生的事,由于真相太过沉重悲痛,她一时不知该从何说起。
“我知道。”
温初言说:“一报还一报,他们应得的。”
温久没有说话,她知道,兄长只是看起来温和,实则心肠很硬,骨子里是个冷漠到趋近无情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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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京城已是晌午,因谢怀钰和陈嵩反应迅速,赶在骚乱扩散之前镇压住叛军,是以温久并未看见想象中的兵荒马乱,街上人来人往,很多人恐怕压根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马车刚在城门旁的空地上停下,谢怀钰就迫不及待地迎上来。
“温久!”
少年看上去刚经历一场恶斗,下巴上还染着血,气质比平时凌厉了几分。
看到少女平安无恙,他悄悄松了口气。
“你、你没事啊。”
温初言皱眉:“你这小孩怎么说话的?难道盼着我妹妹出事不成?”
“不……我不是这个意思。”
谢怀钰挨了这位陌生青年的批评,有些不知所措。
半年相处下来,温久知道少年是在别扭地表达关心之意,连忙出言解救:“我不要紧的。”
她望着少年身上东一处血西一处血,已分不清衣服原来的颜色,担忧地问:“阿钰,你受伤了吗?”
她唤他“阿钰”……
谢怀钰耳根一红,既为温久把他视为自己人感到高兴,又沮丧于自己似乎再一次被当做了小孩子。
“……没有,这些不是我的血,是宋彧那群影卫的。”
他挺了挺胸膛,想让自己看上去成熟可靠些,然而说出来的话还是暴露了孩子气。
“皇家影卫不过尔尔,我一个人就解决了大半,剩下的不是服毒自尽就是死在禁军刀下了。”
“差不多得了,行分内之事还吹嘘上了。”
谢怀蔺打断他:“宋彧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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