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5章 累了(1/2)
第95章累了
沈晏柳没动,他眼底有一点疑惑。
“抱抱我,”
宝悦轻轻道,“阿柳,抱抱我。”
沈晏柳对她叫阿柳有些不习惯,微微皱了皱眉,依旧没动。
他索性闭上了眼睛,只是还能感受到宝悦贴上来的身体。
“阿柳,你要能吃了我就好了,”
宝悦将脸靠在沈晏柳身上,又轻轻道,“把我吃进你的肚子里,我就在你肚子里活着啦——不用见任何人,就缩在你肚子里,软软的,暖暖的,一定很舒服罢。”
沈晏柳:“……”
“抱抱我罢,”
过了片刻,大约见沈晏柳一直不动,宝悦忽而轻声一笑,“知道你还小,你不想……不逼你啦,你抱抱我罢。”
沈晏柳默了默,还是侧过来身,沉默地连薄被一起将宝悦裹着抱住。
“我热,”
宝悦不满地挣脱开,将薄薄的丝衾掀开半截,“我不盖,你就这么抱着我。”
宝悦将脸埋在沈晏柳胸前,整个人也贴在他身上。
“就这么罢,”
宝悦轻轻道,“要是这日头永远不要升起来就好了,就这么一直一直躺下去,什么也不想……”
沈晏柳这时已经是真有些累了。
大婚他来往跟着嘉宾应酬,又吃了些酒。
虽说没人灌他酒,可说起来也是大喜的日子,众人都热闹起来也有几个起哄的,他也就多饮了几杯甜酒。
那甜酒喝的时候不觉得太过辣口,可酒劲还是有的,酒劲起来的也慢,这时候酒意上来,他真有点昏昏欲睡了。
宝悦还在低语着什么,沈晏柳也就没太在意。
宝悦察觉到沈晏柳已经睡着,夜色里她的泪水无声流下。
“阿柳,”
她看着沈晏柳的睡颜,轻轻道,“我是你的妻子了,你别忘了我——若是有来世的话,你爱我一回好不好啊……”
她一边说着,一边一遍又一遍的亲吻着阿柳的脸。
……
次日一早醒来,宝悦睁开眼时,便见沈晏柳已经穿好了衣裳。
“你答应的事情,”
沈晏柳见她醒了,过来道,“什么时候给我?”
宝悦眸中的亮光黯淡下去,想了想道:“这几天就给你。”
说着又补充道,“我应了旧相识的消暑宴,过两日从消暑宴回来,我便将那东西给了你。”
沈晏柳眼光一闪皱眉道:“你放在了别人那里?”
这东西要是被别人看到了,或者又被别人拿到了怎么办?
“我放好了,”
宝悦也不多说,“你放心,会原封不动还你的。”
沈晏柳怕惹恼了她再多麻烦,想来也就几日,便点了点头道:“那好,希望你说到做到。”
宝悦轻轻嗯了一声。
“你梳洗完,我与你一起过去请安。”
沈晏柳说着,转身先去了外间。
杏儿忙进来服侍,一见宝悦就笑道:“少夫人要起了么?奴婢这就去打水过来。”
宝悦被她这一声“少夫人”叫的脸上多添了一点喜悦之意,一笑应了。
她极少这么笑,倒叫杏儿看得一愣。
实在是这位少夫人平日里淡淡神色的脸,没想到一笑起来,竟是这般明艳动人呢。
宝悦梳洗后,对着镜子看了看,垂下眼睑自失一笑。
不过很快打起精神来,和沈晏柳一起先去给沈老夫人等沈家长辈请了安。
宝悦的眼睛一直亮亮的,比起来先前看起来明朗了许多,倒叫沈老夫人欣喜地连着夸了几句。
沈二夫人见她礼数周全,且看向沈晏柳的眼底都是柔情蜜意,心下也满意,笑着都给了礼。
“如今你已是阿柳的妻子,”
沈二夫人还是叮嘱了几句,“便要为他打理一切,夫妇和遂,才是过日子的长远之理。至于身边的下人,何处做的错了岔了,你也该拿出些主母的威严来,御下不可苛刻,不过也切莫太宽容,也容易叫下人们滋生出骄怠疏慢的心思。”
先前宝悦在阿柳的院子里做过侍妾,那时是罪奴,自然低人一等,从来都是小心谨慎……
可如今身份不同了,怕她一时不敢替阿柳料理自个院子的事项,才叮嘱一声。
宝悦忙笑着应了。
从正房院里出来,沈晏柳没有回房,而是直接出了门。
宝悦静静看着他的身影消失在自己视线之中,也没多说,回了院子后还是直接进了小书房,自个儿写字,一会烧了一会又写的……
下人们也都看惯了。
……
沈晏柳大婚后,沈胭娇总算心里清静了下来。
只是一静下来,那和离书的巨石,又压在了她的心底。
“那事你有眉目了么?”
这日天还没亮,顾南章起来上朝,沈胭娇醒过来,问起顾南章道,“你心里不急么?”
顾南章俯身在她脸上一吻:“快了。”
走出房来,顾南章眼底却微微一闪:
沈晏柳已经跟他提过,说宝悦大婚后,便会将和离书还给他。
这几日察探下来,此事必定有肃郡王那边掺和在内。
肃郡王……
倒是藏得深。
近来朝中暗流涌动,想来那作乱的人中,肃郡王便是一个。
沈晏柳说宝悦会还回来,可事涉肃郡王,哪有那么简单?不过,也正好顺藤摸几个瓜。
这日散了朝,天子又留下几人说话,其中便又有顾南章。顾南章眼皮一跳,他等的终于来了。
“顾卿,”
说完正事后,天子笑眯眯道,“朕听了一个传闻,你这段时日,将你夫人禁足了?”
这一段沸沸扬扬的,这事已经不是秘密了。
顾南章一脸羞惭:“回禀圣上,确实如此。”
天子呵呵笑起来:实在是这顾南章的夫人有些呆,竟拿了重金乱给自家夫君买那种药去……
他日理万机之余,乍然听到笔下灿花的顾状元,竟有一个这般呆憨的夫人,忍不住都是一乐。
且这位夫人还是个实心眼,毕竟哪家夫人为了夫君高中许愿,会许下那般誓愿的?
想那夫人还心善,做生意也不只是为了赚钱,连瘟疫时都能挺身而出。
又呆又憨又实诚,真真一个妙人。
“你这身子,急不得,”
天子安抚道,“你也莫怪你家夫人,这般实诚人值得爱惜。”
顾南章连忙应了。
“臣正有一事启禀,”
顾南章忙又道,“不知当讲不当讲。”
“讲。”天子道。
“臣内子愚钝,治家不严,身边怕是有小人窥测,”
顾南章轻声道,“臣拟通过她的手,遗失一份拟造的文书之类……来查一查,盯准了臣来算计打击的,到底是哪里的暗鬼。”
他说这些话,是知晓当今天子正在困扰之中。
困扰的是朝中暗流涌动,却一时寻不到能撕裂的口子好去下手。
他只要为天子找一个名正言顺的口子,给天子递上一把刀,那天子便能大刀阔斧来料理暗中的那些始作俑者。
他说的像只是他自己的事情,自己的“小心眼”……但其实,却暗示了他的用意。
盯准了他算计的人,那便是盯准了他背后的天子。
只是他不能明说,这是小谋,非大道。
堂堂天子,如何会跟臣下一起商议这种“小谋”?心知意会便罢了。
“哦?”
天子一挑眉。
他们君臣之间合作无碍,因此几乎是在瞬间就明了了顾南章的意思。
“你自己的事,”
天子顿一顿后笑道,“你自己做主罢。家事好好料理,不要涉及朝政便好。”
顾南章立刻应了一声。
“你夫人实诚,”
天子又叮嘱几句,“不要惊到了她。”
说着又笑,“不然,朕可再也没法赔你一个这样的夫人了。”
顾南章也是一笑,忙应了退了出去。退出来后,脸上笑意微微一敛,神色又是异常冷定:
未雨绸缪罢。
在天子跟前备了书,不管那宝悦能不能归还和离书,也便不重要了。
况且他已经在天子眼里,描摹好了沈胭娇的憨呆脾性,这样的实诚人,天子便难以用恶意去揣测更多了。
……
沈府这边,如此过了两三日,宝悦“旧相识”的消暑宴便到了。
宝悦提前都和沈二夫人说过,沈二夫人心里虽觉得新妇便去赴宴,有些不妥……
可想到对方的身份,自然不好阻拦。
只是此时宝悦是她沈家的四少夫人,便应有少夫人的体面,和以往只是宝悦姑娘不同了。
因此沈二夫人又叮嘱了宝悦一番,又叮嘱了跟着的嬷嬷丫头们,这才放了心。
这日的前一夜,宝悦又满足地抱了沈晏柳睡了。
“我等你回来。”
沈晏柳心里则只惦记那和离书。
宝悦嗯了一声。
沈晏柳察觉到她身体一直在颤抖,不由一皱眉道:“你冷么?或是怕了?”
宝悦不吭声。
沈晏柳顿了顿道:“你只要拿回来,我既往不咎。”
宝悦轻轻嗯了一声。
“我累了,”
这时,宝悦又轻轻嘟囔道,“阿柳,我累了。”
“累了就早点睡,”
沈晏柳道,“明日若那边消暑宴没什么意思,便早些回来歇着。”
宝悦嗯了一声。
“阿柳,”
宝悦似乎睡不着,片刻后,沈晏柳正睡意朦胧的时候,她又叫了一声,“阿柳?”
“做什么?”
沈晏柳含糊问了一声,“睡罢。”
宝悦抓起沈晏柳这边的手臂,轻轻抱住了。
沈晏柳皱了皱眉,不过也没动。
第二日一早,沈晏柳醒来后,便对上宝悦亮晶晶的眼睛。
“你早醒了?”
沈晏柳看了一眼才擦亮的天色,眼底有点疑惑,“这么早?”
以往都是他先醒。
“阿柳,”
宝悦道,“我今日要去赴那消暑宴了。”
沈晏柳疑惑她来回重复这事,点点头道:“我知道。”
“我……”
宝悦顿了顿,抓住了他的手臂。
沈晏柳一皱眉:“你——”
他话没说完,宝悦忽而低头,狠狠咬在了他的手臂上。
“啊。”
沈晏柳猝不及防,登时疼的一声闷哼。
不等他将宝悦推开,宝悦却立刻松开了嘴,飞快拿过来一方帕子擦了她咬出来的血迹。
“你干什么?”
沈晏柳怒道。
宝悦咬唇不吭声,只是直盯盯地看着沈晏柳,眼底有些痴意。
沈晏柳皱眉披衣起来,狠狠抽出自己一方汗巾先将伤口裹住了。
宝悦咬的有点深,血迹还在往外渗。
沈晏柳再不理她,转身大步走了出去。
宝悦痴痴看着他离开,这才缓缓起来梳洗。
临出门时,将沾染了沈晏柳血迹的她的帕子,轻轻放在了衣裳里的心口处。
杏儿过来服侍时有些纳罕,今日少夫人似乎兴致格外好,身上衣裳都挑了极好的,极出挑的。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