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6章 意义是什么（2/2）

因为我从未忘记——

罗杰最后一次咧嘴笑的样子，他爪子上沾着的咖啡渍，他偷偷修改参数时尾巴尖还有得意翘起的弧度

以及，他挡在我面前，被深渊的猩红数据流贯穿胸膛时，最后那句没说完的话：

「下次......」

雪越下越大

我展开翅膀，银蓝色的鳞片在月光下泛着冷光

"罗杰"

我轻声说

"你输了"

「我永远不会忘记你」

主控小龙蜷缩在我颈边，小声啜泣

而我振翼起飞，朝着深渊总部的方向——

带着他们的鳞片、他们的遗物、他们的仇恨与温柔

去完成最后一次任务

雪落无声，墓碑上的字渐渐被掩埋，只剩最后一点银蓝的痕迹，在黑夜中微弱地闪烁

我终于明白了

我们从来都不是主角

——甚至就连我也不是

我们只是被设定好的角色，活在一场早已编排好的悲剧里

我站在深渊总部的核心数据库前，爪子里攥着罗杰的鳞片

主控屏幕亮起，冰冷的机械音回荡在空荡的实验室里：

[神经模拟测试D-127最终报告]

受试体：银蓝观测者

[测试结果：成功]

[情绪波动峰值达到预期，记忆锚点稳固，符合‘武器化哀伤’应用标准]

屏幕上，循环播放着我们的“人生”——

林觅星温柔地抚摸幼龙的影像，被标记为“珍珠母色情感模块·测试片段”。

程昭暴躁地摔辣椒粉罐的画面，标注着“霜白攻击性人格·稳定性验证”

苏晓的龙焰焚烧天空的场景，备注为“漆黑毁灭倾向·可控性检验”

白夜河赌赢时得意的笑容，底下写着一行小字：“青光欺诈算法·有效度确认”

而罗杰……

罗杰挡在我面前被数据流贯穿的瞬间，被慢速播放，旁边列着详细的分析数据：

[观测者42号·牺牲程序启动]

[效果：成功激发银蓝个体终极复仇执念]

[备注：完美收官，可批量投入实战]

我的爪子刺进控制台，龙血从指缝渗出，却感觉不到痛

原来连疼痛都是被设计好的

--

主控小龙颤抖着爬到我肩上，它的核心代码正在崩溃——因为它也只是一段程序，一个用来监视我的“小道具”

“大人……”

它用最后的电量蹭了蹭我的鳞片

“……对不起”

然后它炸成一团银色火花，灰烬里飘出一张芯片

我捡起来，读取了里面的内容——

[银蓝观测者·最终指令]

[任务：在确认自身为实验体后，启动自毁协议，清除所有测试数据]

[备注：确保其始终认为自己是‘觉醒者’，以维持悲壮情绪价值]

我笑了

笑得浑身发抖，笑得鳞片剥落

原来连“发现真相”都是剧本的一部分

我站在深渊之巅，爪子里握着所有同伴的遗物——林觅星的珍珠母鳞片、程昭的辣椒粉罐、苏晓的断角、白夜河的翼膜碎片、罗杰的咖啡罐

系统提示音在耳边响起：

[自毁协议已激活]

[倒计时：10秒]

我没有尝试逃跑

而是展开双翼，仰头望向虚假的星空

“罗杰”

“你也是个傻瓜”

“我们都被骗了”

爆炸的强光吞没一切之前，我仿佛看到无数个“我们”在别的服务器里重复同样的故事——银蓝的龙、珍珠母的龙、霜白的龙、漆黑的龙、青光的龙……

全部活在被设定好的悲剧里

（而在某个未被监控的角落，一块生锈的咖啡罐微微震动，传出罗杰最后的、未被系统收录的录音：）

“……但如果真的有‘自由’，记得替我喝杯咖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