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6章 愈世之光（2/2）

人群中爆发出欢呼。岑墨注意到不少仙魔混血的边缘族群也来了，他们站在人群外围，既期待又忐忑。这些往日被两界排斥的\"异类\"，如今终于有了可以安心求医的地方。

仪式结束后是正式的诊疗演示。洛凝雪和瑾清烟联手展示了一种新型治疗术——用仙术引导药效，以魔力催发药性，效果比单一疗法强了数倍。一位在瘟疫中失去行动能力的魔族老者经过治疗，竟然当场站了起来。

\"奇迹！\"老者热泪盈眶，向两位医者深深鞠躬，\"老朽本以为这辈子都...\"

\"老人家言重了。\"洛凝雪连忙扶起他，\"这是两界智慧的结晶，我们只是...\"

\"只是站在巨人的肩膀上。\"瑾清烟接话，引来一阵善意的笑声。

岑墨和赤璃站在二楼观察台，看着楼下忙碌的景象。诊疗区被巧妙地分为内外两圈——内圈是重症患者，由仙魔医者共同会诊；外圈则是普通病症，分设仙术部和魔疗部，患者可根据自身体质选择。

\"想不到真被你做成了。\"赤璃突然说，目光扫过井然有序的医阁，\"当年在云巅书院，你说要创立仙魔共通的医道，我还笑你异想天开。\"

岑墨想起那个遥远的午后，他们在书院藏书阁偶然翻到上古医典，其中记载着早已失传的仙魔合疗之术。当时赤璃说什么来着？

\"你说'要是真能实现，我就给你当一辈子试药人'。\"岑墨嘴角微扬，\"现在反悔还来得及。\"

赤璃夸张地捂住心口：\"魔君一言，驷马难追！\"他凑近岑墨耳边，压低声音，\"不过试药前能不能先给点甜头？\"

岑墨正要回应，楼下突然传来一阵骚动。两人匆匆下楼，发现是一位仙族孩童在抗拒治疗，他的父母正与魔族医师争执不下。

\"我家孩儿金贵的仙体，怎能用魔界邪术！\"那仙族男子护着孩子，一脸戒备。

负责的魔族医师无奈地解释：\"令郎中的是魔蛛毒，只有魔界的解药才...\"

\"胡说！分明是你们想害人！\"

赤璃正要上前，岑墨却拦住了他。只见小满抱着她的寻药貂挤进人群，仰头看着那个比她大不了几岁的男孩。

\"小哥哥别怕。\"她甜甜地说，从口袋里掏出一颗糖，\"吃了这个就不疼了。我打针前也吃的。\"

男孩将信将疑地接过糖，果然放松了些。小满又转向他的父母：\"叔叔阿姨，团团说小哥哥中的毒可以用那个红色的药水治。\"她指着魔族医师手中的药剂，\"上次我发烧，清烟姨姨就是给我喝的这个，一点都不苦。\"

孩子的天真言语往往比任何道理都管用。在那对父母犹豫之际，玄晔适时出现：\"这位仙友，在下司战仙君玄晔，可以担保此药无害。\"

见赫赫有名的司战仙君都这么说，那仙族男子终于让步。魔族医师顺利为男孩服下解药，不一会儿，孩子苍白的脸色就恢复了红润。

\"多谢仙君！多谢魔君！\"那对父母羞愧地行礼，\"是我们狭隘了...\"

赤璃大度地摆手：\"第一次难免顾虑多，以后常来就习惯了。\"

待人群散去，小满得意地跑回岑墨身边：\"父亲，我做得对吗？\"

岑墨弯腰将她抱起：\"做得很好。\"他轻抚女儿发间那缕与自己如出一辙的黑发，\"你是医阁最好的小使者。\"

赤璃在一旁吃味：\"怎么不夸我？刚才要不是我拦着，那家伙早被我一脚踹出去了。\"

\"你也很棒。\"岑墨无奈地补充，换来赤璃一个灿烂的笑容。

日落时分，医阁终于安静下来。首日接诊共计一百零三位患者，其中仙族四十一，魔族五十二，混血十人。这个数字超出了所有人的预期。

洛凝雪和瑾清烟在药房整理记录，玄晔带着仙兵做最后的巡查，小满则抱着她的灵兽在休息室睡着了。岑墨和赤璃站在医阁顶层的露台上，望着远处两界灯火依次点亮。

\"今天那个小女孩，\"赤璃突然说，\"就是混血区接诊的第十位。\"

岑墨记得那个瘦小的身影，怯生生地不敢抬头，手臂上还有被欺凌的伤痕。

\"她母亲是魔族，父亲不知所踪。\"赤璃的声音低沉下来，\"要不是医阁，她连看病的地方都没有。\"

岑墨握住他的手：\"会好的。有了第一个，就会有第二个、第三个...\"

\"直到不再需要特别计数。\"赤璃接上他的话，眼中映着万家灯火。

夜风拂过，带来药园里仙魔药草混合的清香。岑墨忽然想起白日里那位康复的老者含泪的眼睛，想起小满骄傲的笑容，想起混血女孩临走时鼓起勇气的道谢...这一切，都始于三百年前那个红衣少年莽撞的相遇。

\"累吗？\"他问赤璃。

赤璃伸了个懒腰，红发在月光下如火焰流淌：\"累，但值得。\"他转向岑墨，眼中是毫不掩饰的爱意，\"明天会更好。\"

岑墨点头，与他十指相扣。在他们脚下，同心医阁的灯火通明，如同黑暗中的一座灯塔，照亮着仙魔两界融合的道路。而这，仅仅是个开始。